她把话咽回去了,宋缤却继续道:“其实,我没想到我们能走到这一步。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时间就停在今天好了,明天怎么样都无所谓。”
林薇不知道宋缤为什么这么说,只是安抚:“不要怕,就要结婚的人大概都会有一点上场昏。”
她只是好意,宋缤却看着她,很认真地反问:“是吗?”
“道听途说而已,我没有经验。”她避开宋缤的目光。
“我觉得你说的没错,”宋缤静了一静,继续说下去,“他大概也是这样想的,这一个或者那一个都无所谓。”
说这句话的时候,宋缤仍旧是笑着的,在旁人看来似乎气氛看似很好,但林薇却不能不注意到宋缤眼神闪烁,而她也有自己的心事,无意去探究别人的。她知道再说下去也只会觉得更累,坐了一会儿,便开口向宋缤道别。
出了酒吧,她步行去停车场拿车,纽约已经夜深,那个街区有不少酒吧和夜店,路上走着的大多是时髦微醺的男男女女。她裹紧了风衣,走到半路,就拿出手机打给陈效。还是像上次一样,铃声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她换了他的工作号码,接听的人又是丁丁。
风吹起她的头发,她一把胡乱拢住,嘱咐丁丁:“你去跟陈效说,礼已经送到,我明天回香港一趟。”
“陈先生说,”那边却这样回答,“美国那边还有事要您做……”
“什么事?”林薇问。
“……陈先生没交待,他晚一点自己会跟您说。”丁丁还是上一次的态度。
“好,你叫他打过来,多晚我都等着。”她声音并不高,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陈效似乎是打定主意不再跟她讲话了,但他越是这样,她越是不甘,其实他要做什么,她已经猜到大半,她只是不信,除非听见他亲口说出来。
停车的地方离酒吧并不算很远,她走错了路,很久才找到,坐进车里,低头去拿手套箱里的gps。有人从车尾走过来,敲了敲驾驶座这一边的车窗。时间已过零点,而且又是在停车场这种地方,周围再没有其他人,四下寂静,只有很远的地方传来警笛和汽车驶过的声音。她吓了一跳,朝外面看出去,才发现又是何齐,他手里拿着一只酒瓶,瓶盖开着,里面已经空了,他就是用瓶口轻敲着车窗。她几乎立刻就认出来是她在酒吧开的那一支香槟,酒标被她撕了一条。
她隔着玻璃看着他,知道他已微醉。从前酒量就差,这么些年了也不见长进,她在心里想,忍不住就要勾起嘴角笑出来。仅在那一瞬,眼前的他似乎蜕去了那一层厚茧,还是过去的那个人,那双眼睛,那种神情。
“你没有单身派对吗?”她降下车窗,同他开玩笑。
“有,脱衣舞娘已经来了,我在不在。没人会注意。”他便也不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