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她,摇头道:“一个小姑娘懒成这样,人家看到了会怎么说。w”
她笑起来,把那句话回给他:“只要你不嫌我就好。”
他也笑,低下头吃面。她自己几乎没动什么,只是咬着筷子看他吃,莫名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她才十九,他已经三十多了,觉得他就好像大叔一样,后来他是上司,再后来变成床伴,时至今日,她有时候甚至觉得他像个小孩子,就好像现在,他坐在她面前,身上穿个白背心,埋着头狼吞虎咽的对付一碗面。她看的实在喜欢,几乎母性大发,放下筷子就走过去抱着他。
“哎,你干嘛?”他嘴上假装不愿意,却伸手把她拉得更近,坐到他腿上。
她搂着他脖子,抱得愈紧,贴着他耳朵问:“你怎么就不怕我一走了之呢?我辞职信都写好了。”
“你跑不了。”他笑答。
她最恨他这幅胜券在握得样子,手伸进他的裤腰,抓着他质问:“你老实说,去美国干嘛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身子僵了一僵,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在考飞机师执照。”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根本不信。
他抱着她,探身去拿手机,打开来交给她,上面有张照片,那是他坐在一架小型飞机的驾驶座上,虽然带了墨镜,可千真万确就是他。
她楞了楞,终于大笑,说:“你这中年危机可真够严重的了。”
“说个一次两次是玩笑,”他抓住她的胳膊威胁,“老是说就不好玩了啊。”
她讨饶,换了话题:“为什么不告诉我?”
“本来应该是个惊喜的。”他答。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却也没有资格责怪他,因为她自己也不曾说出来过。而且,说与不说,也就是那么回事了,她始终这样安慰自己,像他们这种人,可能穷其一生都不会说出那个“爱”字,就好像尘埃里开不出花来。
当年,十九岁的她与何齐热恋,那个清澈简单的何齐,那样轻率而毫无保留的对她说:林薇,我爱上你了。她感动至深,却也是回答:我知道。
现在,大约也是一样的,哪怕她跟着陈效这么多年,哪怕她清楚的知道这些年的每一个日子都是无可取代的。不管怎么样,她至少知道他是可以依靠的,甚至可以确信他是爱着她的。她与他在一起,不必掩饰,相依为命。她埋头在他的颈侧,紧扣着他的肩,那样放纵的把自己推向他,投身向那一片黑暗,无所顾忌。
几天后的慈善舞会,陈效的plusone不是杨佑佳,而是一个年纪更小的女孩子。可旁人也没有话可讲,因为那姑娘是他的女儿陈千羽。
那一年,千羽已经念高中了,正好趁着圣诞假期回来。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算个子已经窜起来了,身材较成年女人还是纤细的多,因为时间仓促,礼服来不及定做,只是临时买的。千羽又不喜欢那种太过小女孩的款式,最后选中的那一件,哪怕是最小的尺码,腰和臀都需要改小,胸围更是收掉许多,方才合适。虽说衣服并不出色,也没有什么首饰,可她到底是正当妙龄,身体发肤无一不发着光,脸上又是那样帅气的表情,紫貂或者钻石完全不能比拟,一到场就引来瞩目无数。也是借了千羽的荫头,陈效在那样的场合也名正言顺的没有饮酒,走的也很早。别人来问,就回答说是小孩子要回家睡觉了。
晚上十一点多,fù_nǚ 两个人就已经回转。林薇陪千羽去浴室,帮着卸妆梳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