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ūn_duì 杀进来,便很难再控制,和国的前车之鉴,可并没有过去几天!
那只镇虎放在凌霄秘地之上,可是没有打算放过一个人。
"拿下那枚镇虎,挤给姬景禄的礼貌,他已废了很大的劲!"
"我有两个问题。"姜望尽量平和地说。
兵煞在身上缠成了甲,如此荀九苍才能真正站在姜望面前,他按着腰间刀:"你可以保留。"
姜望如若未闻,举起一根手指:"第一,叶阁主是平等国护道人的事情,可有证据放在我眼前?我不是怀疑老将军,只是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包括斩祸军的诸位将士也是一路奔波,耗血损气,赶得这样急,不算容易。总需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又举起一根手指:"第二,即便叶阁主是平等国护道人。这云国上下便都是罪人么?今一事未行,一言未发,不知加以何罪,我所见皆茫然无辜者,而大国以兵围之,此上国之礼乎?"
"叶凌霄乃平等国护道人一事,自然证据确凿,不然我不会直接发兵来此。但这证据,却不是拿出来给镇河真君看的。景国办事,没有需要镇河真君裁定的道理,君以为然否?"荀九苍耐着性子解释了几句,然后道:"军情紧急,阁下不要再耽误我军时间了。待本帅揪出平等国余党,传首天下,该看到的证据,镇河真君自然会看到。"
这证据不是不可以拿出来,但现在拿出来,倒像是景国低了这个镇河真君一头!
荀九苍这样的将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有人踩在景国头上的。
中央帝国已经做了四千年的第一帝国,何曾伏低过?
姜望垂着眼眸:"我想起一件往事!"
他呵然一笑,仿佛真在回味:"当年庄高羡诬我通魔,镜世台直接发书通缉,也是说把我绑到玉京山上,自然就有证据了!"
如果当年他真的被绑上了玉京山,他那时候就已经死了!
且是作为枫林城覆灭的罪魁祸首,作为一个毋庸置疑的通魔的人奸而死去。
他不敢想象,若是让这些景国人肆无忌惮地抓人审讯,明天景国人会不会告诉他,叶青雨也是平等国成员!姜安安也是平等国成员!
荀九苍看着他:"你说的当年的事情,本帅并不清楚!阁下若是耿耿于怀,对镜世台心有疑虑,找傅东叙便是。"
"但本帅此来,是代表中央帝国。这是我们和平等国的战争,决不允许任何人干扰!"
荀九苍举起一卷喻令,将其展开竖垂,但见其上,是龙飞凤舞的两列道字"令剿平等国。"
"便宜行事!"
令卷上有三道敕令,一道玉印。大罗道敕,玉京元敕,蓬莱灵敕。
道门三脉,中央玺印!
这代表中央帝国的最高命令,是整个道国都统合到一起的力量。
这种力量让荆国在天马原退步,让楚国在陨仙林等待,让齐国在东海沉默,让全天下都看着!
姜望也看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鄙人完全理解中央帝国的愤怒,也能感受老将军的心情,更尊重景国的威严!叶阁主是平等国护道人的证据,您可以不给我看。您觉得这云国上下有嫌疑者,也可以审。但我有一个要求——一切要在三刑宫的见证下进行。您只需稍待片刻我将亲书一封,援请法家宗师。"
荀九苍眼睛一瞪,白须也跟着跳起来:"镇河真君不相信我们景国?"
姜望道:"我不考验!"
荀九苍看着他。
姜望又道:"云国富而不强,如今阁主叶凌霄又不知去向,好比小儿抱金于闹市,实难自安。希望荀帅体谅!"
荀九苍慢慢地道:"您可能还不明白,什么是中央帝国。"
"何为景?"
荀九苍回手一指身后,鹤羣飞开,显出那灿烂的烈日,他的长披随之扬起:"永恒大日,悬于天京,乃为大景!"
景国办事还要被三刑宫监督?简直天下奇闻!他再看向姜望:"景国办事,镇河真君莫要自误。"
……
姜望笑了笑。
"你笑什么?"荀九苍顿生不妙之感。
"我发现我在鸡同鸭讲,我发现你根本不听我说了什么,我发现我。在浪费时间。"
"你们总是这样。"
姜望摇摇头,又抬起眼来:"不谈了。"
他抬脚往前一步,几乎已经贴着那条国境线,像一支孤独立在此处的青旗,与对面的斩祸军旗对展!
而他轻缓地说道:"今日这云国,你和你的jūn_duì ,一个都——不许进。"
荀九苍想不明白。
眼前这位镇河真君,为什么非要跟景国作对。
云国本就无阻,你一个云国之外的人,让一让又如何?
我们能不给你面子吗?
能把你妹妹怎么样吗?
还不是礼送离去!
云国上下你姜望想保几个人,还不是可以商量!
之前在镇河大会上,不是很有默契的吗?
不是已经成长为大人物,有了大人物的思量?
朝闻道天宫的讲道不是也中止,其间求道者都关了禁闭么?
为何今日又如此桀骜?
只因为来的不是南天师?!
这种猜想,让荀九苍愈发愤怒。
他感受着兵煞滚滚在掌中,感受着这支天下强军带给他的力量,终是凝视着姜望,亦然往前一步!
身后旌旗招展!"阁下或许可以杀了我!"
他解刀在手:"但下次再来,就不是我。"
景国之大有太多姜望无法应付的强者了。
不止是观河台上的应江鸿!
触犯景国的威严,也不是姜望想的那样简单。
但姜望只是看着他,那是一种再无敬意,只把他当做敌人,也看成死人的表情。
"那我也就把话说清楚了。"姜望拔出一直悬在腰间仿佛被当成了摆设的那柄剑。
遽然有一道惊天动地的剑鸣,惊得那乌云掩日般的玄鹤羣,齐齐闭眼,几乎失控!
骑将连声呵斥,又镇以军旗,才稳住阵型。
姜望平静地面对这一切。他本无心亮锋!但这个世道似乎非剑无以言。
只是一个拔剑出鞘的动作,
云国那几乎不设防的国境线,就有了明确的轮廓。
剑气如长虹,虹似仙桥横。
"便以此为线。"
姜望淡然道:"过线者,死!"
轰轰轰!
吼!
在他身后不远,站起来一尊千丈高的魔猿,毛茸茸的双臂张开来,
仿佛一堵无限延伸的高墙。圆睁着赤红的眼眸,脖上荡送着烈焰熊熊的骷髅念珠!
又有一尊仙姿俊逸的身影,额上龙角似玉雕,眸中飘渺而疏离,踏碎了流云!
自高天缓缓飘落。
再有一位面容不断变幻的老僧,虚悬在那道剑虹之上,双掌合十,予眼前大军以慈悲的注视。今时今日不知又要超度多少,为谁诵经。此心常悲悯!
而那高穹之上,立着一身,仿佛嵌在天幕里!
此尊眉心是日月天印,眼睛是金银双瞳,淡漠无情,俯瞰众生如草木,眼中十万大军尽如埃尘!
最后是无尽见闻之光线,在空中交织成雪白色的见闻之舟,舟头几乎压在荀九苍头顶。而白舟之上,站着最不煊赫,却最张扬放肆的"真我身"!
一只脚踩在船舱里,一只脚踩在舟沿,一只手在身后,而一只手以肘撑膝。
就这样低头俯瞰,眸光就从微垂的额发里露出来,肆无忌惮地落在荀九苍的脑袋,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它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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