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凉亭,现在应该是在和我哥哥说话,你现在过去应该还在。”
静姝点头,也没再说什么,跟原苓行了个礼,便辞了她带了冬影往后院凉亭处去了。
原苓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起先并不喜欢静姝,只当静姝便是那种生来自以为高高在上满身骄矜之气却又装模作样的官家小姐,只蜀王府的三公子那么重视她,就足够人讨厌了。
只是接触多了,才发现是自己错了,她甚至总能从她看似安静明媚的样子里寻出和自己类似的沉郁来,却难能可贵的是感情真挚纯粹。是的,她最吸引她的地方就是感情真挚纯粹,黑白分明。
她摇了摇头,不管如何,三公子对自己家有大恩,她这样直接戳破,也算是帮了他的忙吧。她看出来,静姝虽然看似生活在蜜罐子里,却不知为何对感情极其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她的性子,并不是很能抵抗发自真心的情感对待。
而且,想到静姝即将入京,她现在又生出了一些另外的想法,只不知母亲会不会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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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去到凉亭的时候,原荻正和姜琸说完话起身离开,原荻看见静姝,并没有丝毫诧异,只对着静姝面色冷淡的微微点头,便错身离开了。
原家这对兄妹当真冷得冒泡,原苓是冷飕飕的有时像冰刀,但相处时静姝却奇异的能抓到她的暖点,但原荻当真是全身都没一点热气,就跟个冰雕似的,让人常常觉得他手中的药草大概都比他有温度。
只不知原夫人那般温和干练的人怎么生出这样一对锐利的兄妹来,只是想起白府的“守礼重德”,想起凌国公府的“温情慈善”,这清冷的原家人反是让静姝觉得自在舒适和放松。
“在想什么?”姜琸笑着问道,“原家人自幼生在山谷,又不喜和外人交往,性子冷些,并没什么奇怪的。”
静姝转回头,看着姜琸,眼神有些犹豫复杂,这个人,前世就一直暗地里帮过自己良多,可是因为他的坏脾气,因为她怕他,所以从来不愿和他接触,可是到头来,她生活中那么多的欺骗和阴谋,可是他却从来也没有直接或间接的伤害过自己,大概他帮她,只是因为她是她而已。
她咬了咬唇,看着姜琸很认真地道:“多谢你。”
她此时这般微仰着脑袋看着他,脸上带着近乎虔诚的表情,阳光下白皙柔嫩到近乎透明的肌肤,黑亮的如同水洗过的玛瑙般的眸子,姜琸原本是随意的笑着对着她的,此时看她这样看着自己,看到自己的倒影在她黑黑的眸子里,仿似神魂被吸进去一般,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而已。
姜琸看着她,忍不住就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指尖的触碰传来的感觉让两人都吓了一跳。
陈氏的确没有虚言,但是在这公账上的产业不过是她当年明面上的嫁妆产业,不过那些其实不过是她真正产业的零头!
陈家豪富,是蜀中排的上号的商贾世家,陈氏的父母又只得二子一女,两位兄长疼惜幼妹,除了明面上的嫁妆,私下不知道补贴了多少,陈氏甚至还有陈家一些产业的股份!每年的分红都是上万两。
陈氏又自小学做生意,很会经营,那些钱都被她拿去置产置业了,这些,因为以前静姝年纪小又娇憨纯善,陈氏也都没跟静姝提起过。
所以就是静姝也不太清楚这些。
她当初也并非对白二老爷有心隐瞒,不过是母亲嘱咐,又有着商家人天生的敏感,心中也着实不喜白府总是变着名目的要钱,白二老爷又太过孝顺,所以便也就从未提及。
不想如今却是派上了用场。
且说回白二老爷听着自家夫人的话直听得青筋直抽,就算他再不通庶务,可陈氏口口声声说她每年的嫁妆出息,说府中的开支,和送去京里的银钱,也就是说他们白府全都是靠着自己妻子的嫁妆出息在养着的!
他如何不知道自己父母每年都变着法子要钱,只是他觉得白府经济拮据,大哥和三哥一个在书院教书,一个只知风花雪月,都是没什么进账的,父母年纪又大了,京中开销又大,而自己妻子产业多有钱,他觉得多孝敬些父母,补贴一下兄弟也是应当的,可如何知道原来自己家看着富裕,却也是年年被掏空了?!
白二老爷脑中闪过几个想法,可都是一闪出这样的念头,就被自己给摁住了,他是读圣贤书长大的,一直恪守规矩礼仪,那样子的话他还跟妻子说不出口。
他想到说让妻子卖掉一部分她的嫁妆产业,应付了现时这一关再说。
可一来那都是妻子的嫁妆,他如何能让她卖掉了填白府的坑?二来若真卖掉了填了现在的坑,将来没有进项家中花销可要如何是好?父母那里,每年还得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