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无淡定地喝着茶,说道:“没事,就是感染了风寒,我已经给她开了药,吃两贴药就没事了。”
凌汐池眉头一蹙,问道:“她真的生病了?”
缥无嗯了一声,又是点了点头。
风聆这时也严肃了起来,走到缥无的身旁坐下:“可那晚在大牢里,明明就是她……”
缥无打断了她的话:“既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便不必再提了,我适才给她把脉的时候,明着暗着也提点了她一下,再加上陛下送给她的那支笛子,她是个聪明人,理应已经明白她所做的那些事我们都知道了,日后她应该不会再乱来了才是。”
凌汐池看着缥无,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她想着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可缥无的神情依旧淡定自若,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笑了一下,说道:“如此最好了。”
眼下这个节骨眼,她也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风聆急着想要说什么,凌汐池看了她一眼,偷偷地用脚碰了碰她,风聆立即会意,默默地将话咽了下去。
缥无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又站了起来,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你们坐了。”
凌汐池知道他定是要去给月弄寒的夫人诊治了,便说道:“你去吧。”
风聆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道:“你要去哪里?”
缥无道:“秦夫人身体不适,我受了月王的嘱托,现在要过去给她看看,呐,人还在那里等着呢。”
说罢,随手一指,果不其然,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正立在远处候着,见缥无要走,风聆连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缥无看了凌汐池一眼,说道:“不用了,你就留在这里陪着她们吧,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回来。”
风聆也看了凌汐池一眼,心中也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离开她,只得撅着嘴道:“那好吧!”
凌汐池看了看日头,想着自己也该回去了,便说道:“你陪着他去吧,你们两个人也该有很多悄悄话说才是,我们在这里反而不适时宜,影响到你们了,看完了病也不必急着回来,找个地方把婚事好好说一说,商议好了,把结果告诉我们一声便是,陛下那边我去跟他说。”
风聆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
凌汐池冲她挥了挥手,做了一个快走的表情,笑道:“我还没娇弱到需要人时时刻刻都陪着的地步。”
风聆道:“那你坐一会儿就乖乖地回到他身边去知道吗?”
凌汐池点了点头:“我跟倾儿说说话便回去。”
缥无见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带着风聆便走了,他也确实有很多话要跟她说,他想要告诉她,其实在很久之前,他就想娶她了。
眼看着两人打打闹闹地走远了,远远的还传来了风聆的声音,凌汐池看着叶岚倾,见叶岚倾也是一脸羡慕,遂问道:“倾儿,你有想嫁的人吗?”
叶岚倾不知她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一双眼睛不解地看向了她。
一阵风吹过,幽幽的花香扑鼻而来。
凌汐池看着桌上的茶杯,又看了看远方守着的几名侍女,压低了声音道:“倾儿,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如果有一天,让你们回到无启族的故土生活,你愿意吗?”
叶岚倾脸上的疑惑越来越大,问道:“阿寻姐姐,是出什么事了吗?”
凌汐池摇了摇头,说道:“暂时没什么事,我听你姐夫说……”
话刚出口,她自己便先愣了一下,她怎么会如此自然地说出你姐夫这几个字,好在叶岚倾没主意到这些,仍是认真地在听她说下去。
凌汐池接着道:“倾儿,我们的族人离开故土已经很多年了,你姐夫也有意想将族人们再迁回明渊城那边,我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跟你们说过这回事,我也知道这些年无启族的事全赖你打点着,所以我现在问你,你们想回去吗?”
叶岚倾犹豫了一下,说道:“姐姐问我这个,是怕我在雪沁城有了意中人了,舍不得离开那里是吗?”
凌汐池嗯了一声,说道:“这个乱世,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背井离乡的,而正是因为乱世,所以才显得真情可贵,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索性也跟你交个底,泷日国气数已尽了,他们撑不了多久的,等到泷日国一灭,云隐国和寒月国之间绝不可能太平太久,那个时候,你们再留在雪沁城,可能会有危险。”
叶岚倾道:“姐姐,你是觉得月王陛下会对我们做什么吗?可他心存仁厚,对我们也是照拂有加,他应该不会。”
凌汐池道:“若是以他个人来说,他或许不会,可现在他不仅仅是月弄寒,他还是寒月国的王,当初我们一起起义的时候,曾给他编了一句谶语,有多少人就是冲着这个谶语来投奔他的,再加上龙魂选择了他做主人,许多人心中已经认定了他是日后的天下之主,若非如此,他一个泷日国的反贼,一个杀了寒月国太子的罪臣,又如何能轻易地坐上寒月国的王座呢,日后就算他想和云隐国和平共处,身后也会有许多人推着他前行的。”
她越说心情越沉重,她心中也知道,从她出现在景陵城被他们盯上的那个时候开始,云隐和寒月之间已经有一种斗争在无形中开始了。
她看向了叶岚倾,见她也陷入了沉思中,她接着道:“倾儿,你是个聪明人,正是因为这些年无启族全赖你和四爷爷撑着,所以这两日我们说的很多事情都没有避讳你们,你想一想,从我被她们设计进入大牢开始,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每个人都做了些什么,你便该看出一些端倪了。”
叶岚倾这才像是明白了什么,惊声道:“姐姐,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