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继位为王,便遇上这样的大事,心中肯定会不好受,她虽欠了月弄寒的,可他才是她这辈子要用心去对待的人,这种时候,她不可能也不可以弃他不顾,完全当做没这回事发生。
琴漓陌看着她坚定的神色,知道自己劝不了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好了,你去吧。”
凌汐池朝她一拱手,说了声抱歉,足尖一点,便急急的朝那信差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琴漓陌看着她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远处,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真的是天意,爷爷和十观爷爷果然说得没错,龙魂不好取,早一点晚一点都不行。”
那信差此时已奔出了小镇,到了一片树林里,这时,他只觉自己身侧有一道清风掠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青影已落在了他的正前方,拦住了他的去路,他急急的勒住了马,挥舞着马鞭怒喝道:“哪里来的小贼,敢挡爷爷的路,你瞎了眼吗?没看到这是八百里加急!”
凌汐池扭头看着他,那信差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只觉面前的女子恍若画中之仙,连语气也柔和了起来,说道:“姑娘,快快让开,别耽误了国家大事。”
凌汐池朝他伸出了手:“我正好要去帝云城,你走得太慢,这份急报我帮你送!”
那信差脸色一变,说道:“小姑娘,别胡闹了,云风州那边出了大事,可延误不得啊。”
凌汐池将一方令牌递到了他眼前,问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那是一枚篆刻着龙纹的黄金令牌,是萧惜惟的随身令牌,当初她在王宫时,为了让她不受束缚,他特地将这枚令牌给了她,任何人见到这枚令牌如见他本人亲临。
那信差一见那枚令牌,眼睛都直了,急忙跳下马来,将背上背着的急报取下来双手递给了她,跪拜道:“小人该死,不识……”
凌汐池伸手止住了他的话,将他手中的急报接了过来,简单的问了一下云风州那边的灾情,便让他去就近的驿站休息,自己则转身朝着帝云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那信差望着她瞬间消失的身影,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传言陛下将要立咱们云隐国的王后了,难道便是她?”
已近晌午,阳光暖暖的照射着整个大地,萧惜惟负手站在高高的宫楼上,仰首望着那一碧如洗的苍穹,秋日的阳光是温和的,可他却感觉到不到温暖,只因那个人的离去好似让他的心都缺失了一块。
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大度,原来自己已经容忍不了她再一次离开他。
“她离开了?”
这时,身后传来了缥无的声音。
萧惜惟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回头。
缥无走到了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问道:“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萧惜惟摇了摇头,苦笑道:“她连说都没说一声便走了,她好像从来都是这样,说走便走。”
走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缥无看着他冷峻的神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是做什么,她又不是不回来了,大不了下一次你亲自去送她不就好了。”
萧惜惟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握紧,说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等到她回来之后,他不会再给她离开的机会。
缥无感受到了他话中的坚定和执着,却也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委屈和森然,感情是把锋利的刀,若是横在不平等的关系中,只会伤人又伤己。
他甚至不知道,若是下一次那少女还这样不辞而别,身旁这个男人会变成什么样。
萧惜惟茫然的望着天空,若真的还有下一次,他想,他可能真的会发疯。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灵的声音:“惜惟。”
萧惜惟和缥无同时怔了一下,两人一回头,便看见那本该已经离去的少女此时正站在他们的身后,背上还背着一个包裹,一张小脸因为赶路赶得太急布满了红晕,就连气息都显得有些急促。
“汐儿?”萧惜惟恍惚了一会儿,确定是她真的回来了之后,急忙走到她的面前,问道:“你不是走了吗?你这是……”
缥无也注视着她,眼尖的看见了她背上的包裹是朝廷急报特用的布匹,疑声道:“那是?”
凌汐池深吸了两口气,为了早一点将急报送到他的面前,她几乎是一口气赶了回来,未曾停下来休息片刻,待呼吸平顺了一些,她急忙将背上的急报取下来递给他,说道:“我在路上遇上了八百里加急,明渊那边发生了罕见的洪涝,还发生了瘟疫,情况十分严重,我就做主将那份急报拦了下来,亲自给你送回来了。”
萧惜惟的脸色一变,将那份急报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后,眉头微拢,表情却还是十分平静,凌汐池却知道,他只是看起来平静罢了。
他扭头看了缥无一眼,说道:“去宣政殿。”
缥无将他手中的急报接过看了一眼,一向懒散淡漠的神情也微微严肃了起来。
两人正要离去,却看见凌汐池还站在那里,萧惜惟停了下来,迟疑着问道:“你……”
凌汐池笑道:“我不走。”
她看见萧惜惟微蹙的眉头顿时展了开来,眼中的阴霾也散了一些,他捏了捏她的手,说道:“那你先回寝宫休息一下。”
凌汐池点了点,目送着他们离去了。
她回到了自己暂居的灵汐宫,采离正在她的房间里整理屋子,她离宫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是以采离并不知道她是走了又回来了,看到她心情沉重的步进了屋子,急忙跑了上来,眼睛通红的看着她,急声道:“姑娘,你去哪儿了,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她心有余悸的模样,像只受了惊的小白兔,凌汐池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我……我出去逛了逛,发生什么事了吗?”
采离拉着她的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的好姑娘,你以后可不能乱跑了,今早陛下来没有看见您,生了好大的气,奴婢从没有见过陛下那个样子,奴婢知道陛下是在怪罪我们没有看好姑娘,奴婢差一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