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蓂牙接着说:“你不难受吗?同样都是你父亲的孩子,为何他的一切却没有一样是属于你的,你一出生便没有母亲,还要身受奇毒的折磨,而你的弟弟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一切尊荣,在江湖上,他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世家公子里的第一人,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朝堂之上,他是名正言顺的云隐国国主,而你又算什么?于寒月国来讲,你永远都是一个外人,于泷日国来讲,你是一个反贼,就连你心爱的姑娘,心中的人也是他,若是叶孤寻知道萧藏枫并没有死,你猜她会不会也离你而去,你觉得你有资格同如今的萧惜惟一争吗?”
月弄寒再也无法冷静自持,问道:“你到底想什么样?”
慕蓂牙也不再同他虚与委蛇,道明了来意:“我想跟你合作。”
月弄寒冷笑:“如果我说不呢?”
慕蓂牙执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细细的品了品,说道:“云隐国已经攻下了明渊城,萧惜惟野心很大,是个志在天下的人,以你现在的兵力,便是对抗泷日国也会很吃力,更何况是他。”
她观察着月弄寒的反应,又说道:“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们的人看见了灵歌和叶孤野在一起,是他们带人替你的叶姑娘挡住了泷日国的追兵,不出所料的话,他们此刻应是在赶往明渊城的路上,她很快便会知道萧藏枫就是萧惜惟。”
夜风渐渐的大了起来,檐上的灯笼摇晃得愈加剧烈,像是一种无声的呐喊。
月弄寒的心中涌起了一种强烈的不甘和冲动,就连一向温和的眸子中也多了一丝冷意。
慕蓂牙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她并不多做停留,起身便要离开,说道:“你不必急着拒绝我,你有几天的时间可以考虑,我会同你去风幽城,你考虑清楚了再回复我。”
眼看着她就要走出小院,月弄寒突然在她身后说道:“慕家之女,当母仪天下,你是为了这个来找我的是吗?你这辈子便是为这句话而活?”
慕蓂牙沉思了一下,回道:“这样的目标,世上又有几个女子是敢想的,我不觉得为这句话而活有什么不好?”
月弄寒站起身:“那你应该去找萧惜惟。”
慕蓂牙沉默。
月弄寒难得的嘲讽道:“哦,因为你也知道他根本看不上你们慕家。”
慕蓂牙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愤怒,她扭头看着月弄寒,反唇相讥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合适合作呀。”
月弄寒又问道:“她究竟在哪里?”
他问的是他的母亲。
慕蓂牙脸上露出一抹近似于残酷的笑意:“她很好,总有一天你会见到她的。”
月弄寒的身上渐渐泛起了杀意,就连手也微微抬了起来,慕蓂牙冷眼看着他,手慢慢的探上了腰间的笛子,檐上的灯笼突然落了下来,摔得支离破碎。
月弄寒的手放了下去,慕蓂牙的手也离开了笛子。
月弄寒问她:“你们软禁了她?”
慕蓂牙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从浮光玦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便该知道,她生活得很好。”
月弄寒怅惘的叹了一口气:“也是,她本就是个无情的人,你……也是一个无情的人。”
慕蓂牙笑着离去,声音散入了风中:“情之一字,对我来讲,本就没有什么用处。”
月弄寒抬头看着天边的那一轮弯月,只觉得,今夜的月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凄清。
他在小院中独自站了许久,直到一抹灯光又亮起起来,一个红衣少女提着灯笼闯入她的视线。
她先是看了看地上破碎的灯笼,然后将新的灯笼挂了上去,昏黄的灯光倾泻而下,那暖暖的灯光让月弄寒的心又渐渐的跟着暖了起来。
他愣愣的看着她,凌汐池走到他面前,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她没有告诉你,你母亲的下落吗?”
月弄寒突然拥住了她。
她叹了一口气,刚想动,月弄寒在她耳边说道:“别动,一会儿,就一会儿就好。”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问道:“究竟怎么了?”
月弄寒摇了摇头,问道:“阿寻,你会离开我吗?”
凌汐池抬头看他,笑道:“怎么会呢,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干嘛想不开离开你。”
月弄寒笑:“可不可以同舟共济一辈子。”
凌汐池点了点头,保证道:“好兄弟当然会同舟共济一辈子了,这不是我们在凌云寨就说好了的吗?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你都是我一辈子的朋友。”
月弄寒的心又沉了下去,脸上却仍保持着笑意,问道:“那日在凌风台,你说过会帮我夺得天下,此话当真吗?”
凌汐池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