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凌汐池自顾自地说道:“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惜惟他失踪了,很多人都说他死了,可只有我知道,他并没有死,不只是他,赤火、魂舞姐姐还有音魄都失踪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失踪吗,因为他们进了噬魂阵,哥哥跟他们动了手,灵歌……”
她叹了一口气,“你若再不醒来,哥哥他,或许再也回不来了,你真的忍心看着他一辈子受泷日国控制,成为我们的敌人吗?”
这时,她眼尖的发现,床上的人手指好像微微动了动,她只觉心猛地一跳,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手看,可过去了很久,那只手却没再动过了。
凌汐池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又说道:“醒来吧,灵歌,我知道你能听见我的话,我需要你,云隐国需要你,风灵军也需要你,你还记得当初你在亡鸟峡说过什么吗?”
“你说,你要回来接我们,你还说,你一定会找回我哥哥,你还说,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互相帮助的,你要食言吗?”
她慢慢地说着,两个孩子也安静了下来,好似也在静静地听她说话,这时,两只小手慢慢地抬了起来,不约而同地抓住了灵歌的手,一人抓住了她的一根手指。
凌汐池愣了一下,却听潇潇呀呀了两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阿渊则死死地抓着灵歌的手指,往自己那边扯了扯,像是要让她陪自己玩。
凌汐池笑了笑,伸手将孩子们抱了起来,说道:“好了,我们不吵舅母了,我们回去睡觉好吗?明日再让姨母带你们来看望她。”
她正准备出门,突听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阿寻。”
凌汐池怀疑自己听错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后面的声音继续传来:“阿寻,我醒了,其实,我早就醒了。”
凌汐池扭头看去,便见灵歌正坐在床上,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她又走了回去,坐在了床边,冲着她笑了笑,“我知道。”
灵歌的视线落在了她怀中的孩子身上,并朝她伸出了手,凌汐池将阿渊递给了她。
灵歌抬眸看她,她说道:“这是阿渊。”
然后,她又将怀中的潇潇抱起来给她看了看,“这是潇潇,是姐姐,阿渊是弟弟。”
灵歌点了点头,看了看她们姐弟俩,说道:“像你,也像他。”
听着她说话,两个孩子又活跃了起来,手舞足蹈地发出了咿咿哇哇的声音。
“真好,真可爱,”灵歌边逗着阿渊边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凌汐池道:“前段时间吧,我来看你的时候,发现你身上的温度和平日不一样,鞋子的摆放位置也发生了变化,那时,我便猜测,你醒来了,并且还已经出去过了。”
灵歌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很苍凉的笑,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你就不怕,我依旧被那边控制着,会做出伤害你们的事吗?”
凌汐池摇了摇头,“伤口是需要自愈的,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如果你还被那边控制着,又怎么会一直假装自己在沉睡呢?”
灵歌抬眸看着窗外,眼中全是悲凉的神色,消瘦的脸上是一种让人心疼的绝望,她说道:“阿寻,这段日子,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美的梦。”
凌汐池嗯了一声,温柔地看着她,安静的等着她说下去。
灵歌继续道:“在梦里,我和你哥哥回到了小苦海,他没有被神魔引侵扰,没有感受到你们遇上了危险,我们也没有去亡鸟峡,那里就只有我和他,我们盖了一间房子,养了许多鸡鸭,还开垦出了几块田地,家门口,他还为我种了两株白兰花,我们就那样生活在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还有了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她的声音哽咽了起来,眼泪一滴滴落下,“梦里的生活是那么美好,我舍不得醒过来,因为一旦我醒来,我就会,就会……”
她开始说不出话来,神情一片惨败,连眼神也茫然了起来。
“灵歌,过去了,”凌汐池伸手按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一切都过去了。”
灵歌摇了摇头,“阿寻,想必你也知道了我这些年的遭遇,寒莫沂那个畜生,我只要一想起来那些事,我就恨不得杀了他,杀了自己,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们,面对你哥哥,还有那些我曾经的战友和下属。”
凌汐池道:“灵歌,这不是你的错,况且,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清白不是困住女人的枷锁,且不说你是被人控制了,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自愿的,就算你哪天真的不爱我哥哥了,再去另觅良人,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说你什么,那些事,我不会在意,我想,哥哥也不会在意,我们在意的是你这个人,是你灵歌,不是一副皮囊。”
灵歌苦笑着摇了摇头,“阿寻,你总是会说出这些安慰人的道理。”
凌汐池道:“灵歌,我不是安慰你,我是告诉你,解决痛苦的方式不是逃避,只有直面痛苦,你才能彻底从痛苦中摆脱出来,你是灵歌,是可以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女将军,是云隐国的惜宁公主,更是天水第一剑客的妻子,你不应该被这点挫折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