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汐池抬眸看了他一眼,犹豫了很久,才将潇潇递给了他。
她真的做不到,将大人的恩恩怨怨强加于一个孩子的身上。
她也能看得出来,潇潇对月弄寒好似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在,虽然她想不通是因为什么,到她能感觉到,那至少不是一件坏事。
月弄寒接过了潇潇,抱着她哄了起来,很快,潇潇便破涕为笑,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本就青肿的脸显得有些滑稽,看到他这副模样,潇潇笑得更开心了。
月弄寒看着怀中手舞足蹈的孩子,说道:“要不,我送你们回府吧。”
凌汐池看了看潇潇,又看了看他,点下了头,“那就有劳了。”
回到惜王府后,凌汐池将潇潇和阿渊交给了叶孤影和风聆代为照顾,立即便让王府的管事将府中所有人都召集了起来。
冰冽告诉她,经过一晚上的排查,已经知道产婆的事到底是谁动的手脚,原来还是几个朝中资历较深的老臣收买了府中的下人干的。
凌汐池这才知道,原来一直都有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那些人也都知道她临盆的日子快到了,一直在找机会对她下手。
那晚她与月弄寒发生冲突后,再到月弄寒吩咐非烟去找产婆的那段时间里,他们提前一步将产婆打晕藏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们还早就另外准备了一个产婆,就守在府外,非烟找不到府中的,定然会吩咐人去外面找,届时,他们便会把这个产婆送进府中来,都知道女人生孩子是最危险脆弱的时候,只要产婆稍微动些手脚,造成她难产而死的假象并不难。
若非月弄寒当晚将她带走了,她和她那两个可怜的孩子还不知道要遭受怎样的劫难。
凌汐池看了看名单,是当初她还在帝云城时,便向萧惜惟进言,说她是祸国妖佞的几个臣子。
原来,积怨已深。
这些臣子在萧惜惟还在的时候便对她有诸多的意见,认为她不配做云隐国的王后,如今萧惜惟一出事,当然坐实了她祸国妖佞的名头,他们当然容不下她和她的孩子,认为云隐国总有一天会毁在她的手上,正好外面还有另一个萧家的血脉,他们自然起了拥立他人的心。
凌汐池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就是这么对她有偏见,也不打算知道,她现在要做的事不是跟他们讲道理,而是要让他们彻底服从。
动她也就罢了,敢动她的孩子,这些人留不得。
凌汐池看着那份名单,第一次动了杀心。
很快,府中的管事便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了,凌汐池坐在上方的椅子上,一边喝着非烟为她准备的参茶一边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下人。
屋内的左右两侧都摆上了数张椅子,上面已经坐满了从帝云城来的各个臣子,其中,有几个大臣正坐立难安,额头上已隐隐冒出了汗珠。
屋外,冰冽已经带着人将整间屋子包围了起来,任凭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凌汐池轻轻地搁下了手中的杯子,那清脆的杯碟碰撞声在针落可闻的屋子里显得十分刺耳。
有几个大臣的眉头皱了起来,这王后娘娘把他们召集起来,却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看那样子,应该是已经生了,莫非生的是个公主?所以才来了这么一出?
难不成,她还真想立个公主当储君?
有个大臣忍不住了,正要说话,凌汐池扫视了所有人一眼,唇角微微一勾,开口道:“说吧,把你们昨晚做的事情当着各位大臣的面再说一遍。”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几个下人的身上。
那几个下人全身如筛糠一般颤抖起来,其中一个战战巍巍地抬起头,接触到她的眼神后,便争先恐后地磕起头来:“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凌汐池的手落在了装着参茶的杯盖上,有一下没一下拨动着,那有节奏的声音明明很轻,却像催魂魔音一样乱人心魄。
“勾结朝臣。”
她的眼神落在了几个大臣的身上。
“谋害王后。”
她的视线扫视了所有人一眼。
“置储君的安危于不顾。”
她手中的杯盖重重地扣在了杯子上,发出了铛的一声,她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带着几分威严,几分冷厉。
“下一步,你们是不是就要谋权篡位了?”
“像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各位大臣,你们说,应该饶他们一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