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闻……我知道了,是这种奇怪的蛾子香!好香,好好闻,拿了做香包会不会很好?”
“琅琊,你可真会想,恶心死了。”明月拉着同伴出了灌木丛,迅速回去。
帐篷里还住着四个宫女,全都睡得死熟,二人轻轻躺下,不多时发出了有节奏的呼吸声。月亮渐渐沉了下去,一个细高的身影蹑手蹑脚的出了帐篷,往茅房方向疾步走去。
次日早上,钟唯唯骑在马上,心事重重地看向前方。玄衣金甲的重华驾驭着乌云,风驰电掣,拉弓连射,猎物应声而倒,弓马娴熟,体力过人。
将士们用刀击打着刀鞘,发出热烈而巨大的声音,欢呼着“万岁”,许多年轻将领用崇拜的目光追随着新帝的身影,年老的将领们则目光复杂的互相交流着。
他战胜了所有向他挑战的王公贵族和将领,和他们大碗酒,大块肉,谈笑风生,豪爽大气,一点没有平时的阴郁乖张。
他卷起袖子,亲手给将士们分他猎来的鹿肉,刀法漂亮利落,姿态优雅,出众不凡。
酒喝到酣处,他起身和一个壮得像熊、向来以勇武著称的勋贵子弟摔跤,硬生生把一个将近两百斤重的大汉摔倒在地上,再和颜悦色把对方拉起来,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折服了对方,身手气度甩了祁王几十条街那么远。
钟唯唯带着又又坐在树下用餐,看着不远处的重华,心情非常复杂,漂亮明媚的重华,英武动人的重华,善变又恶毒的重华,小气又讨厌的重华,唉……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这样的狂欢持续了整整三天,重华每天喝得酩酊大醉,喝到高兴处,和将士们一起,用剑鞘敲击着酒碗,大声唱军歌,狼哭鬼嚎。
钟唯唯自觉惨不忍闻,又又却不声不响,看得津津有味,小脸上写满了崇拜。
钟唯唯十分痛苦的陪着又又,把重华看了个够,然后整夜整夜的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梦中全都是重华,有一次甚至又做了那个让人灵魂都颤抖起来的噩梦。
第四天,她以为终于不用再忍受这种折磨,兴冲冲地准备出去晃悠一圈散散心,却又得到了来自皇帝陛下的最新指示,让她把她自己、以及又又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听皇帝陛下舌战群儒。
这不是秋狩吗?文臣们凑啥热闹?
钟唯唯向郑刚中一打听,这才知道原来皇帝陛下这些天的行为被视作不成体统,和武夫没有两样,没有一点天子应有的风范,所以文臣们决定集体上谏,以阻止皇帝陛下这种不合时宜的行为。
又又不服气:“为什么要说爹爹不好?爹爹哪里不好了?!”
钟唯唯实话实说:“我也觉得很好。所以,这次上谏其实是有人害怕你爹爹得到jūn_duì 的支持,故意搞的鬼。”
她还记得,重华刚继位时,京畿大营曾经发生哗变,他出宫亲自坐镇,处理了好几天才回去。如果这次他能趁机收服一部分jūn_duì 将领,以后地位将会安稳得多。
又又若有所思:“和想抢走你的坏人有关系吗?”
这些天里,祁王一直称病,没好意思出现,却不代表他没有参与到其中来,毕竟钟唯唯可是亲耳听见,他自己说,要让重华以为他很蠢,以便放松警惕的。
钟唯唯摸一把又又滑嫩的脸蛋,赞叹:“聪明!”
重华舌战群儒的地方选在细河山下,一块向阳平坦的草地上,钟唯唯到时,重华已经被一群衣冠严整、神情严肃的大臣包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