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纯给钟唯唯气得笑了,微抬下巴,冷冷一笑:“请钟彤史替本宫给陛下带句话,近来陛下少有涉足后宫,宫中多怨怼,外朝也因此风言风语极多。还请陛下按照之前彤史的安排,抽空临幸诸位宫妃,以安人心。再有,今夜本宫设下薄宴,请陛下光临。”
钟唯唯颔首:“下官定会转告陛下。”
吕纯摸摸又又的头,笑道:“皇长子,我住在西翠宫,宫里养得有两头梅花鹿,很是好玩,你若是想来玩,随时让人来说,我亲自来接你啊。”说完扬长而去,傲慢极了。
吕纯的变化真是很大,早前的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傲慢张狂。莫非是觉得之前的路走不通,所以改变了策略?钟唯唯摸着下巴,盯着吕纯的背影认真思索。
葛湘君愤愤不平,小声道:“她还真当自己是这宫里唯一的妃位了,这样的张狂……小钟,凭什么她来安排你做事儿啊,你是陛下的御前女官,又不是她的,别给她传话!她要请陛下赴宴,不会自己请啊?要让陛下临幸后宫,也让她自己去说!”
钟唯唯笑笑:“不,这个话我必须得和陛下说,这是我的职责。”见又又跃跃欲试,就把夹子递给他,握住他的手教他夹鱼丢给仙鹤。
葛湘君在一旁轻叫:“不会吧,你真的要让她如愿?陛下不喜欢韦氏和吕氏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去说了一定会被骂的,何必呢?”
钟唯唯抬头看向远方:“嘘,又有人来了。”
穿着淡绿宫装的陈栖云和一身湖蓝宫装的胡紫芝结伴而来,陈栖云有些讪讪地和钟唯唯打招呼,再小心翼翼地和又又见礼,见又又垂着眼不理她,就站到一旁去,不再和又又说话,就连多看一眼都没有,一副生怕惹上麻烦的样子。
胡紫芝倒是和陈栖云不同,先恭恭敬敬地给又又见了礼,这才和钟唯唯打招呼,送了一个陶瓷娃娃给又又:“这是家里人从番邦带来的,里面有好几个娃娃呢,一个比一个小,刚好套起来,想来皇长子会喜欢。”
这个倒是比金玉之物有意思,钟唯唯让人接了,和胡紫芝说话:“近来事多,多有怠慢贵人,还望您不要怪罪。”
胡紫芝是这批入宫的美人中,家世人品相对来说比较拔尖的,按照钟唯唯之前排的伺寝表,她顺序第四,但是重华自陈栖云之后就停止了召见宫妃,说好要册封陈栖云为嫔的也没动静,反而把韦柔捋成了美人,弄得她不上不下的,十分担忧操劳。
她涨红了脸,小声问钟唯唯:“原本我不想来凑这个热闹,不过有些话说得实在难听,说陛下是因为不想见到我,所以索性停了召幸。若是真的,请彤史把我从名册里剔除去吧,以免误了其他姐妹的大事。”
钟唯唯之前拿过胡紫芝钱,虽然那钱并没有落到她手里,而是被重华给拿走了,到底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气势壮不起来,当即满口答应:“没有的事,是陛下近来事多,所以才不得不停下,今天我回去就向陛下进言。贵人回去安心等待着吧。”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彤史笑纳。”胡紫芝羞涩一笑,悄悄塞给钟唯唯一个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