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开到后半夜,结束时人走茶凉,只剩定国侯府的婢子在收拾残羹。
一日折腾,梁菀已累到不行,小婢秋风过来扶她,主仆二人向后宅去。
“二夫人,老夫人请你过去。”丫鬟冷冷说,梁菀心知肚明,这顿罚她是逃不过的。
自夫君过世,少却他庇护的她越发不招婆母待见。老夫人总说她是扫把星,侯爷刚娶她就身亡了。
可谁又知这门亲事也不如她的意。
梁菀往后宅一站,还没磕头,便听一声厉喝:“跪下!”
身穿青绿团花比甲的老夫人紧握龙凤杖,一指地面放的特殊跪板,梁菀默然,双膝同时下跪。
顷刻一股坚硬疼痛袭遍全身。跪板上铺了一层生铁颗粒凸起,她咬紧唇瓣,柔弱的身如扶柳一般颤颤摇晃。
高门大户门第森严,小小一个院宅不比深宫手段轻质。她自嫁进来便要克己复礼,还要尊崇妇德。
婆母的话便是天。
她藏在袖中的手握紧,呼吸变虚,梁菀低眉道:“婆母您息怒。”
“天天穿着跟奔丧的一样,你还知道要我息怒?你瞧瞧,好好一个宅子让你打理的乱成一团,现在你却是有自己主意了,不经我同意非要办这个接风宴,宴什么?我儿都死了,倒是长别人威风!”
老夫人一句句训着她,随手从旁拿了荆条,冲着梁菀背上招呼。
软条沾着水渍,打在身上不用划破衣裳也能倾入皮肉。梁菀只觉眼前一黑,直挺的身弯了弧度。
“深更半夜,也要吵人清静。”
沉静的后半夜,忽然而起的一声轻懒男音划破夜空,格外清晰地从隔壁墙头传来。
只见不知何时那上面躺着个人,黑夜的浓重更衬他红衣鲜活。少年郎醉意阑珊,睁眼看来,忽然有几分清醒地冲跪地的人笑。
“嫂嫂,跪着干什么?”
梁菀回眸,双眼含泪的模样,与被他操.弄时一样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