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云歌没有去问祁梓墨的下场,许是不敢问,也会害怕心里会难受。
不问便不知道,不知道心里也会不那么难受。
但轩辕长倾还是将祁梓墨的结局,娓娓道来。
祁梓墨未能救出梅云,反而穷途末路,却誓死不降,与魏安拼死逃出包围,一路乘船南下。
轩辕长倾带人追击,放火箭点燃了祁梓墨乘坐的小船,小船损毁,沉入海底。
祁梓墨和魏安便齐齐跳海,下落不明。
轩辕长倾派人在附近海域打捞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祁梓墨和魏安的尸体,只发现一条硕大的鲸鱼,附近都是浓稠血色,不难猜出,祁梓墨和魏安已沦为鱼腹美食。
轩辕长倾仍不放心,又在附近打捞一天,依旧没有发现祁梓墨和魏安的踪迹,这才信了他们已葬身鱼腹的事实。
大获全胜,班师回朝,而祁梓墨的队伍彻底溃不成军,全数投降。
那个曾经叱咤万里江山数载的人物,也终是凄惨收场。
轩辕长倾说完这些的时候,始终盯着夏侯云歌的眼睛,就好像想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什么纰漏似的。
但除了低落,便只有低落。
轩辕长倾居然没有恼,反而抱紧夏侯云歌,温柔的声音传入耳畔。
“想哭的话,我的肩膀借给你。”
夏侯云歌的双眼干爽一片,哪里有半分泪意。“为什么要哭。”
“为了那段逝去的感情,迎接崭新的一段未来。”
“我已在崭新的未来之中,过去早已抛舍,即便会有不忍和感伤,也只是人心为肉的脆弱罢了。”
夏侯云歌在他的怀里抬起头,一双明澈的双眸,闪亮动人。“你说,我为什么还要哭呢?”
“我以为,你会哭。”至少会落泪。他的声音很沉,手指轻轻从她的脸颊上抚摸而过。
夏侯云歌抿嘴浅笑,低头间,已将心底的难过一抹而过。“其实,我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加会抛舍过去。”
轩辕长倾唇角弯起来,收紧双臂,将她抱得喘息困难,“得到你这样的答案,我很开心。至少我觉得,在你心里,已经不会再有旁人。”
就好像一个郁结在心里的硬疙瘩终于打开,轩辕长倾总是无法抚平唇角的笑纹。
在他心里的硬疙瘩打开了,在夏侯云歌心里的硬疙瘩,还一直存在。
“皇上说,魏荆回来,就为依依和魏荆举办婚事,你有什么意见?”夏侯云歌略带试探地问,也一眼不在地盯着轩辕长倾深黑的眸子,想要在其中看到更多隐藏的情绪。
但她只看到他的些微晃动,随后便是一片笑意。
“只要依依同意,我没意见。”
夏侯云歌心头一沉,“若依依不同意呢?”
她的话,轻易就将轩辕长倾问住了。
夏侯云歌莞尔一笑,“若她不同意,反而说想要嫁给你,难道你也要听她的?”
轩辕长倾的脸色微沉,“依依不会这样说。”
“我每次这么说她,你是不是都很生气?”夏侯云歌的声音里,多了失落的味道。
“我当她是我很重要的人。”轩辕长倾看着夏侯云歌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那我呢?”
“自然是我最重要的人!”
“很重要和最重要之间,可有差别?”
“当然有!”
“什么差别!”夏侯云歌拔高了阴凉,“你所说的差别,莫不是,放不下这个,也放不下那个?!”
“你怎么能这么说!”轩辕长倾有些恼了。
“不然怎么说?看着你们暧昧不清的样子,难道要我什么话都不能说,一句怨言也不能有?就当全没看见,你又不乐意,表示不满,你又不高兴,你想我怎么样?”夏侯云歌也恼了。
“我不喜欢听到你说她一些不好听的话!”
“那什么话好听?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会虚伪伪善!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你又不是一天两天认识我!”
就这样很轻易的,本来还相拥紧密的两个人,忽然就吵了起来。
“你不虚伪,是我虚伪!满意了吧!”轩辕长倾怄气地说,整张脸都没了温情的模样。
夏侯云歌笑起来,一把推开他的怀抱,“我也看不出来了,什么山盟海誓,什么至死不渝,在遇见柳依依后,你就左右不明!”
“我看你越说越离谱!我只是不希望,你和依依之间有隔阂!我希望你们和睦相处!因为你们都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轩辕长倾大声吼着,不知多少人,听见他们的争吵。
“我们何时不和睦了?是你以为我要对她怎样?还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恶人,会对你心中纯洁善良的柳依依造成危害?什么重要的两个人,既然重要,只能有一个,怎么会是两个!”夏侯云歌用力将轩辕长倾推搡出去。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她用力,直接将他推出门外。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