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侧头望着轩辕景宏的容颜,在烛火下,轩辕景宏的侧脸确实和轩辕长倾有几分相似。
柳依依有了一瞬的晃神,便赶紧别开眼睛。
“皇上的意思,依依也猜之一二了。皇上安心就好,不用再逢场作戏!待师父回来,我便会和师父提前婚期。待我成为魏荆的妻子,我便会离开王府,皇上大可放心。”
不知为何,轩辕景宏听到柳依依说的这一席话,有了一丁点很小很小的失落,随后就淹没在不堪在意之中。
“到时候,朕愿意为你们做个证婚人。”
“那就先谢过皇上大恩了。”柳依依俯首做个礼,接着道,“夜深人静,实在不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依依就不送皇上了。”
轩辕景宏也疲惫了,慢悠悠喝完杯中茶,终于起身,却不急着离去,慢条斯理地留下一句话。
“朕可当你说的是真心话了,待魏荆公子出现,朕就为你们操持婚事。你也年过二十了,也该早些嫁人了。”
“多谢皇上操心。”柳依依紧着嗓子说。
“不必,相识这么久,应当的。”轩辕景宏轻轻一笑,话落,衣袂一飘,才离去。
柳依依长吐一口气,瘫坐在床榻上,仰头望着床顶,久久无法舒缓心口中堵着的一口气。
过了许久,她才慢慢地将那口气吐出来,闭上眼睛,眼角尽是泪光。
她有些苍白的唇瓣,缓缓开启,呢喃了一声。
“长倾……”
她的手轻轻抚摸那个已经损坏锁头的盒子,又是一声痴缠的低喃。
“长倾。”
全无睡意,她披上衣服起身,怀里还抱着那个盒子。
走到院子中,在一株桂花树下,挖了个坑,将那个盒子,深深埋入底下,之后将上面的土壤结实压好。
站在树下,一袭白影翩翩。
仰头望着墨黑天幕上的一勾弯月,心中一片凄冷。
“长倾,该是我们别离的时候了吗?”
又是一声哀怨的叹息,她才缓缓转身,回了屋里。
***
夏侯云歌安排凤七娘住在自己的院子里,听说凤七娘不肯吃药也不接受郎中的治疗,就去探望。
刚推门进去,就见凤七娘挥着拳头不住打着自己的肚子。
夏侯云歌紧走几步上去,一把拽住凤七娘的手臂,“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要这个孽种!我和君意好不容易就有希望了!我不要这个孩子来破坏我们!”凤七娘恨恨地说。
“那就一碗堕胎药,解决算了!我会让所有人帮你保密,石君意绝对不会知道!”夏侯云歌甩开凤七娘的手。“这次任务,你帮了我大忙。若非你潜水入海,凭你那么好的体质,也不会动了胎气。我感激你,便会帮你,你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帮你处决了这个孩子的父亲也好,帮你堕胎也罢!全凭你一句话。”
有了柳依依那次的教训,夏侯云歌不会再劝凤七娘留下孩子。
“有些东西,注定离去,那便早些离去,长痛不如短痛。”夏侯云歌道。
“哈!”凤七娘含泪笑了一声,摇晃着身子,衣领松散,香肩半露,整个人总是那般风情万种,给人一种妩媚之感。
“有些东西,大概就是注定得不到!长痛不如短痛?呵!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好痛的!”凤七娘擦了擦眼角,勾起唇角就笑了,“其实也没什么,大顺子对我一向是言听计从的好。在寨子里时,表面我是君意的女人,他却从来没碰过我。我自己知道,我不是一个正经的女人!熬不过长夜漫漫的孤寂。”
“原来你腹中的孩子是大顺子的。”夏侯云歌无奈了。
“不怕你知道,我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是在报复君意!他让我做他的女人,却不碰我!我就要给他戴绿帽子!我要让他难受!可最后,难受的只有我自己。”
“你打算怎么办?折磨你自己,也不是办法。”夏侯云歌道。
“我还能怎么办?我也不知怎么办!”凤七娘花枝乱颤地笑起来,“若我知道怎么办,就不会苦苦挣扎了。我喜欢的人,是石君意,不是大顺子!”
“可你怀了大顺子的孩子。”夏侯云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轻叹一声,“这种事,只能自己考虑,你想好了,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
夏侯云歌举步要出门,凤七娘忽然唤住她。
“王妃……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夏侯云歌缓缓回头,看向凤七娘,她的脸色很苍白,整个人看上去都很虚弱。“我曾经,怀着小福儿的时候,也有过你这样的挣扎。因为……”夏侯云歌笑了笑,“那时候我也不喜欢长倾,后来……我的心,渐渐全是他了,才庆幸,小福儿没有离开我。”
“可我真的好爱好爱君意。”凤七娘哭声扶住额头,满脸都是艰难的挣扎。
“你可能清楚分辨,你对石君意是爱?还是想要得到的欲望?如果你没有一丁点喜欢大顺子,怎么会与他发生那种事,最后怀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