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梓墨一直流连在怀昌镇不愿离去,他已放弃原先的落脚点,以免反将他一刀的褔嬷嬷将他的位置泄漏,最后逃不过轩辕长倾的设伏。
他没想到严密计划,最后却是失败,他简直愤怒到了极点。
他不会就这么轻易败给轩辕长倾,但当务之急,他必须先证实一下夏侯云歌所说到底是否属实。
梅云,梅云,梅云……
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
祁梓墨不敢相信,已经死了八年的人,现在还活着。当年梅云是确确实实死在他的怀中,他亲手埋葬。
居然还活着?
会不会是夏侯云歌为了逃脱,故意诓骗他?
祁梓墨想到数月前,夏侯七夕的秘密传信,信中写道,既将送一份大礼给他,是他最想见,也最意想不到的一个人。
一直等了许久,听说夏侯七夕被夏侯云歌所杀,那一份大礼他也没有等到。
派去调查的人回来禀报,说夏侯七夕派来护送的人投海自尽,而还有一个人,却在官兵的围堵中逃跑,消失踪影。
祁梓墨当时还以为,夏侯七夕送来的人是夏侯云歌。
如今看来,能被夏侯七夕称之为大礼的人,只怕就是梅云了!
祁梓墨派了很多人在怀昌镇寻找,可到处都是搜人的官兵,寻人处处受限。
祁梓墨岂会就这般放弃,一日找不到就两日,两日找不到就三日四日。他拿出那副前几日在怀昌镇街上买的那副“咏梅”画,手指轻轻描摹那画卷上红红的梅花,心中一阵酸楚荡漾。
“小云,你真的还活着吗?”
跳跃的烛火映着他脸上的悲伤,好像一团浓墨化也化不开。
“小云……”
这般呼唤着,不知为何眼前竟然浮现了夏侯云歌的脸。
那张美丽的倾国倾城的脸孔,深情的,眷恋的,又激动地望着他,眼中带着晶莹的泪珠,摇摇欲坠。
他的心口又是一阵酸涩,赶紧合上画卷,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慌忙转身,想要找一杯水喝,压制繁复的心情,却发现,桌上没有水。想要呼个人进来,抬头看向昏黑的窗外,室内烛火不明,窗外月光皎洁,便倒影了一条婀娜的身影在雪白的窗纱上。
祁梓墨心口一紧,他这里只有男人,哪里来的女人?
况且他选个地点极为严密,寻常人根本来不到这里。而这户宅子的周围,又派了很多人严加看守,只怕连一只苍蝇都无法进来。
站在门外的人又是如何进来的?
祁梓墨谨慎地向前走了两步,浑身警惕,手中抓紧剑柄,准备随时出击,却听见外边的人低低笑了起来。
那是一个女子好听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黄鹂鸟儿婉转歌唱。
这声音……
祁梓墨怎么会不熟悉!
只是那人不是已经……
“你是谁?!”祁梓墨森寒的声音透着杀意。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呢?”女子又是一声娇笑。
“你是人是鬼?”祁梓墨这么问着又觉得好笑,他是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的,可是他又不得不这么想,因为那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猜猜看,觉得我是人我便是人,觉得我是鬼我便是鬼。”女子的娇笑声,低吟婉转,就好像在玩一个有趣的游戏。
祁梓墨浑身戒备,更紧抓住剑柄,小心的上前一步,想要清楚看见,窗外那道人影,可他只能看清楚窗纱上的一抹剪影。
“你到底是谁?抓紧现身!别装神弄鬼!”祁梓墨怒喝一声,那女子笑着便缓缓推开紧闭的房门,门外的风卷了进来,吹灭了桌上的烛火。
室内黑暗下来,只有门口洒落进来的月色,清冷的淡淡的,如雾如纱,更显气氛诡异幽寒。
祁梓墨的心口飘过一抹凉意,瞪着一双眼睛想要更清楚的看明白那女子的脸孔,却发现那女子穿着长长的黑色披风,风帽遮住了整张脸。
夜风从她身边拂过,扬起那黑色的衣袂,恍若夜间盛开的黑色妖花,更显她整个人阴森惊悚。
若真是鬼,是没有影子的。
祁梓墨清楚看到那女子身前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暗影,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你竟然还活着!”
“错!我已经死了。”那女子缓缓向前走了两步,就站定在门口洒落进来的月光中。
她背对月光,更显她昏暗如鬼魅。
“既然死了,缘何会在这里出现!”祁梓墨的口气中多了厌恶,他不喜欢人在他面前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找你,完成未完成的大事。”女子又是轻声笑着。
“哦?这般说来,你是心有不甘,不甘愿受死入地狱了。”祁梓墨放开手中的剑柄,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等待她给他最后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