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倾哥哥……锦画只是一时好奇而已,随口那么一问。”锦画双眸噙泪,追上来拽住轩辕长倾素白的袖子。
“锦画错了,长倾哥哥……”
轩辕长倾脸色冷峻,眼底满是嫌恶毫不留情刺痛锦画的心。
他已顾念多年相识又有血亲之份,锦画却一再不知收敛,先是胆敢替嫁,后又和太后联手放走小玉,这次又陷害柳依依落水差点溺亡。真当他毫不知情,一再纵容?不过是留点情面罢了。这次又跑来,想将柳依依怀孕的事探清楚,之后去向太后告密?
轩辕长倾冷漠抽回自己的袖子,一脸漠然,“锦画孺人,郡主坠湖当日,惊吓过度,神志不清了。”
“长倾哥哥,你说什么?”锦画一脸茫然迷惑。
“我说你得了疯症。”轩辕长倾一字一顿,字字无比清晰。
锦画如被万箭穿心,身躯不住震颤,迷茫地摇着头,“我没有得疯症,长倾哥哥!”精致的小脸上好笑又想哭,“我好好的呢,长倾哥哥。是谁误传说我得了疯症,那是诓骗长倾哥哥……”
“来人!还不将孺人送回秋水居静养!”轩辕长倾不耐大喝。
即刻有人上来,七手八脚将锦画按住。锦画吓得脸色都白了,不住哭声大喊。
“长倾哥哥,你是怎么了?锦画没有疯啊,不要这样对我长倾哥哥……”
轩辕长倾一双黑眸,冷得让人心寒,抱着柳依依大步出门。
柳依依不住推搡轩辕长倾,“你快放我下去,你这样,府里又要有传言了。”
轩辕长倾一言不发,只大步流星远去,身后还模糊传来锦画的哭喊声。
“长倾哥哥,呜呜……锦画没有疯啊,长倾哥哥……不要这样吓我……”
下人们赶紧捂住锦画的嘴,阻住她厌人的哭喊声。
轩辕长倾抱着柳依依一路到紫荆苑,见轩辕长倾盛怒冲冲,一路上所有人都赶紧低头,不敢多看一眼,也都不敢乱嚼舌根。他们只在心中暗忖,摄政王,终究还是更重视柳依依一些,锦画只是去不舍居哭了两声,就被处置了。
夏侯云歌听到外面喧哗,便站在窗前向外看,只看到轩辕长倾抱着一袭白衣的柳依依匆匆去了书房旁侧的厢房。
寂静的夜里,只有灯火下的紫荆花,盛开妖娆,随风浮动,漫开淡淡花香伴着秋夜凄凉。
不知何由的,心口猛然一抽,倍觉对面通明窗上倒影的人影,格外刺眼。
夏侯云歌忙转身,不敢再看。
书房厢房那边的灯火一直亮了很晚,夏侯云歌亦孤单枯坐很晚。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一向倦怠嗜睡的,怎么今晚却失眠了。
第二日,卯时刚过,夏侯云歌猛地睁开双眼。
不知何时,竟然睡了,还睡的很沉,忽然又像做了噩梦般猛然惊醒。
睡梦中,似有淡淡的兰香入鼻,恍惚间好像有个温暖的怀抱在侧,驱走了秋夜的湛冷。
茫然看向身侧,空空如也,被褥规整,他根本不曾来过。
心蓦然一空。
昨夜,她睡意朦胧时,轩辕长倾还守在柳依依房中,怎么可能过来。
外面的穹幕之上,日月交接,辉映的光芒透过窗子洒了进来,零零碎碎一片朦胧。
夏侯云歌移开放在小腹上的手,望着上面朱色的床顶有些出神。自大婚之后,本就浅眠的她睡得更加不安稳,尤其是那一道不能触碰的伤疤,横亘其上,蜿蜒入内。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个人睡觉时,总喜欢抚摸腹中的孩子,才能安眠。可每次触碰到刚刚隆起的小腹,欢喜之余又是一片苍凉,总能想起那个离去的孩子,似有http:///19181/” target=”_blank”>" target="_blank">http:///19181/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盯着她,如影随形,尤其一个人的时候更加清晰。
她起身倒杯水,隔夜的水很凉,却能让人瞬间清醒,挥散所有胡思乱想,恢复以往的冷静。
小桃听见屋里响动,推门进来,提着刚刚烧好的热水。
“娘娘,昨夜王爷来过,见娘娘睡了,给娘娘盖好被子,待娘娘睡沉才离去。”小桃一边换去茶壶内的冷水,一边说,“王爷临走时说,今日去道观,让娘娘收拾一下。”
“去道观做什么?”原来,他昨晚真的有来过。
似有一丝暖意从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口拂过,又搅乱了一池静水。
一时游神,竟忘了壶里的水刚刚换过,烫得手指火痛,猛然收回,意识一下子清晰过来,份外恼怒自己的意乱心迷。
“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快给我看看烫伤没有。”小桃赶紧用冷水浸泡夏侯云歌泛红的手指。“奴婢也不知,王爷只留了这么一句话。不过刚才,青莲送来一套素白的宫装,说是王爷吩咐的。”
难道去道观点长明灯?
“既然这么放不下,不如我们选个时间去道观,点一盏长明灯。自此之后,这件事再不许提。”
他的口气那么漫不经心,好像在打发一个追债人。
那是他能给的最后退步。
再不允许她以这件事,来抨击他身为王者男人的骄傲与尊严。
是他的逃避?还是敷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