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梓墨苍白的手上,那长长的一线血痕狰狞可怖。掌中短刃寒意摄魂,就在即将刺入夏侯云歌咽喉时,夏侯云歌猛地攥住锋利刀刃,止住刺来的利刃。
她不能死……不能!
她不能被软弱操控……
南枫在天之灵,定不愿见她如此懦弱!
鲜血沿着指缝涌出,掌心刺痛艰巨,她依旧不松弛分毫力度,拼力抓紧。一对明眸似千年不化的冰川,倔强地盯着祁梓墨脸上狰狞面具。
身为杀手,岂能轻言放弃自己的性命!
祁梓墨骇然一怔,他早已见识过夏侯云歌的翻天逆转,却不曾想能有这般迫人之力,另他微有恍惚。
这……还是原先那个懦弱的夏侯云歌?
那个曾经满目眷恋,对他情意绵绵的夏侯云歌?
而今,在她的眼中,他只看到冰冷蚀骨的恨意,与誓不服输的绝决。
祁梓墨冷笑出声,看向夏侯云歌的目光就像是都玩弄囊中的猎物,玩味、危险、残酷、势在必得!身体靠近夏侯云歌,一袭黑衣投下的巨大阴影,将夏侯云歌娇小的身影包裹其中,恍如乌云压顶而来。
“现在的你,总是另我一次次震惊。”
他手上短刃未曾再加力一分。阴狠的目光缠绕在夏侯云歌身上,像是在等待着她的求饶,展示他高高在上的残忍,冷血又疯狂。
“你求我,或许今日我会放了你。”
夏侯云歌忍住掌心剧痛,脸色苍白无色,却淡淡笑了。
祁梓墨目光一沉,低狠的视线牢牢锁在夏侯云歌脸上。她居然依旧一脸骄傲,更加冷静、沉着、无畏,和曾经那个懦弱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这真的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夏侯云歌?
“祁梓墨,我有一句话想对你说。”夏侯云歌忽然轻声开口。
身为职业杀手,誓死作战到最后一刻。没有失败,没有服输,没有怕死的胆怯。
绝处逢生,是她从小就练习的生存之技。近身搏斗,更是杀手界屈指可数的翘楚。南枫曾经对她说过,身为杀手,手中要一直握住一把刀,即便那刀子指向自己亦要紧紧握住,不能松开。
因为……
那可能是最后的生机。
祁梓墨目露鄙夷,“说什么?低下你的骄傲,向我求饶?!”
“八年夫妻,你不会连最后一句话都不肯听吧?”夏侯云歌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光。
祁梓墨闷声低笑。“今日我倒听听,你最后一句话能说什么。”
“墨哥哥,别上她的当!”夏侯七夕低叫一声。
祁梓墨还是靠了过来,夏侯云歌凑到他的耳边,声音很低很低,他几乎听不清楚,便又凑近两分,“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耳朵好白。”夏侯云歌的尾音带着诡异的笑意。
祁梓墨一愣,耳朵好白?
就在此时,夏侯云歌猛地张嘴,一口咬住祁梓墨的耳朵,力道之大顿时鲜血四溢满口。
“啊———”祁梓墨痛得低吼,挥起一掌就向夏侯云歌的心口击来。
却在此刻,夏侯云歌趁着他手上力道松弛,一把夺下短刀,直接刺入祁梓墨挥来一掌的掌心……
祁梓墨痛得闷哼一声,身体本能后退一下步,握住流满鲜血的手掌。
“夏侯云歌————”一声愤怒的咆哮,祁梓墨周身扬起阵阵冷冽寒风,鼓起他墨黑的长袍。右耳流下一片鲜红,沾染他脸上的狰狞面具,似蒙上一层森寒血雾。
夏侯云歌忙翻身扑向夏侯七夕,紧紧攥着的血红刀尖直指夏侯七夕的咽喉。
夏侯七夕躲闪不及,惊叫一声,颤抖栽倒在夏侯云歌的刀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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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梓墨!你当真不要夏侯七夕的命!”夏侯云歌厉声斥问祁梓墨。
“墨哥哥……救我。”夏侯七夕终于被夏侯云歌嗜血萧杀的目光,吓得泪水涟涟,哀声祈求。
“夏侯云歌,你这毒妇。”祁梓墨声音阴寒,目光更加残暴疯狂,恨不得剥其皮吃其肉吞其血熬其骨,“夏侯家的余孽,你以为我会在意!”
夏侯云歌狞笑一声,透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左右逃不过一死,夏侯七夕,黄泉路上,你我做伴!”
这一次,没有祁梓墨的暗器再击痛手腕。
祁梓墨忽然目光一沉,凉若寒冬飞雪。“夏侯云歌,今日便留你一命!日后再见,我定杀你报仇雪恨!”
这话,似对夏侯云歌说,亦似对他自己说。
这一次,他终是手软了,他相信,下一次绝不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