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梓墨万万没料到夏侯云歌会出此招。躲闪不及,只闻一股奇异芬香扑鼻而来,待他赶紧屏住呼吸之时,已然来不及。
夏侯云歌忙将事先预备,沾湿的绢帕,掩住口鼻,以免吸入迷药。
祁梓墨只觉眼前一阵晕眩,瞬即四肢虚软,浑身麻痹无力。想要抓住夏侯云歌,她已巧然向后一步避开,祁梓墨高颀身体岿然跌下,勉力单膝撑地。
“魂醉!”祁梓墨惊呼一声,声音艰涩无力,“百里非尘的魂醉。”
夏侯云歌俯视祁梓墨,口气愉畅,“没料到吧,你也有倒在我脚下的一刻。”
“夏侯云歌。”祁梓墨咬牙切齿,恨不能将牙根咬得碎裂,铁拳抓紧,青筋突暴,却已无力起身相击。
“你再倨傲目空一切,还不是倒在迷药之下。”夏侯云歌唇角勾起冷冽,忙在祁梓墨身上翻找。
“你找什么!”祁梓墨骨节泛白,猛地挥来一拳,却力道绵弱,被夏侯云歌一拳击溃。祁梓墨彻底失去全部力气,瘫在地上再动弹不得一分。
“祁梓墨!遗世呢?”夏侯云歌揪紧祁梓墨的领口,逼问道。
“你找遗世做什么!”祁梓墨眼中幽光冷射。
“现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没有你发问的权利!”夏侯云歌挥起一拳,狠狠击在祁梓墨的胸口。顿觉神清气朗,几日来积压的怨愤与屈辱,统统得以宣泄。
怪不得祁梓墨和轩辕长倾这般喜欢折磨人,原来发泄怨恨将仇人折磨一通,欣赏他的痛苦与无力反击,是这么的痛快惬意。
夏侯云歌便又抡起猛劲的一拳,击在祁梓墨的胸口。
祁梓墨脸上带着面具,她看不到他的痛苦表情,只能听到他口中发出闷闷的痛哼,和眼中爆裂般的血红,似要将夏侯云歌挫骨扬灰都不解恨。
“屈辱吗?祁梓墨!在你给我四个耳光时,我比你现在更屈辱!”夏侯云歌见他的腰间寻不到遗世,便撕扯开他的衣襟,终于在他内衫之中找到那块红欲滴血的宝玉。
当那冰冷的触感重新回到掌心,那如眼泪般的形状,血红的颜色,中间白色龙纹脉络……这块玉,她再熟悉不过。抓紧遗世在掌心,就犹如抓住南枫留存的唯一痕迹,心头传来一丝钝痛,强忍住眼底泪光。
在千年前寻回遗世,这是不是真的意味,和南枫之间,情缘未了?
“夏侯云歌,你逃不掉。将遗世给我!”祁梓墨想抬手抢回宝玉,他的手指连动及一分的力气皆无。
“这就我说的算了。祁梓墨。”夏侯云歌将遗世放入怀中稳靠处,以免逃跑时遗落。
祁梓墨低低凉笑,还在维持他以往的狠厉肃冷,“你小时候差点溺亡,你最怕水。”
“怪不得你不限制我在船上自由,原是料定我怕水,不会跳海潜逃。那么,今次你要失望了。”夏侯云歌的手缓缓触向祁梓墨脸上的面具。
她一直都很奇怪,为何祁梓墨一直带着面具,遮住他的那张脸。真的只是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知晓,穹鹰王实则是南耀亡国皇帝——祁梓墨?
还不待她的手触碰到他冰冷的面具,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夏侯云歌忙收回手,全身戒备,伺机而待。
“启禀主人。”门外之人单膝跪地,静候传唤。
祁梓墨挣扎要出声,夏侯云歌忙堵住祁梓墨的口鼻,任他勉力挣扎,亦是无可奈何犹如虎落平阳。
“主人已经歇下,有事你便门外禀报。”夏侯云歌软了声音,一副云雨过后的绵软无力。
“属下等人已按主人吩咐,潜入水中将轩辕长倾众兵小船凿穿沉海。下一步可按原计划进行?”
“主http:///19181/” target=”_blank”>" target="_blank">http:///19181/人累了,临睡前交代,命尔等一切原计划进行,不许再来叨扰。”
那人却未离去,门外暗影迟疑,显然不尽相信。
夏侯云歌冷了声音,厉声道,“你等也知我身份,与你们主人本就是多年夫妻。怎么?你主人与原配妻子同床共寝,你等也要进来观瞻?”
那人惶恐,忙道一声,“属下不敢”便仓皇退去了。
在夏侯云歌的手,从祁梓墨嘴上抽离的那一刻,祁梓墨的唇齿间发出沙哑低弱的声音。
“夏侯云歌,你变得好陌生。”他的眼底竟隐约浮现一抹赞许,随即淹没在深不见底的黑眸之中,亦是满目的嗔恨与愤怒。
“哦?”夏侯云歌起身,将黄色的凤袍一片片撕成碎片,“是吗?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已不是原先的夏侯云歌。”
撕好碎片,夏侯云歌屈膝蹲在祁梓墨身边,声音寒凉尖锐,如金石相击。
“祁梓墨,今日我不杀你,只因你能与轩辕长倾抗衡,钳制其力。若日后你再落入我手,四个耳光,羞辱凌虐之仇定让你以命相抵。”转而,夏侯云歌恨声如锥刺,“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泄愤。”
祁梓墨已气得身体隐隐颤抖,牙关紧咬,“我此生最恨,你如此高傲在我面前宣誓喝令……夏侯云歌,我亦赠你一句话,若你日后再落入我手,定让你生不如死,血债血偿!”
夏侯云歌不屑一笑,再不停留,转身离去。
船上依旧光线晦暗,夏侯云歌低着头一路走向船顶。大船在海上浮动,夏侯云歌站在船顶摇摇欲坠。船上燃起浓浓烟雾,顺着海风吹向轩辕长倾所在北方,在深夜之中混淆敌方视觉,便是祁梓墨的下一步计划。
看来祁梓墨打算在烟雾正浓时,弃船遁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