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然就哀求着说:‘神啊!我要去跟谁谁谁赌博啦,我们打了个赌,求您让我赢吧!’——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骂他好了!赢了又能怎样?能当饭吃嘛?好吧,也许真的能——也许赌了钱呢?可是赌钱……拜托,你也求要赢,他也求要赢,神得怎么管?可别开玩笑了,真的有神的话,神一定快忙死了,谁有空管他们啊!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坎吉哈晃了晃头,笑得直发颤。
不得不说,坎吉哈的的确确把话给说到了点子上。拉克什米这才明白,为什么那罗延承认坎吉哈是最虔诚而又最聪慧的信徒之一。
那罗延天给坎吉哈的赐福十分简单——永远是做生意人的吠舍,永远是需要那罗延本人来引导他成为信徒的虔诚者。
这样的坎吉哈,他当然获得了许许多多的偏爱,而这偏爱,却单纯因为他的聪慧。他敢于去问。
他敢于去问天问地问人。
他会问薄伽梵,到底什么样才叫神,什么样才叫信,什么样才叫虔诚,什么样才叫挚爱。
他的问题是这样的尖锐,可又是这样的聪慧,只要把他的问题弄明白,那么又有谁会再相信那些让人疑惑的东西呢?
那罗延点头,他十分赞同坎吉哈的话。
“你瞧,你们也觉得我说得对吧!”坎吉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了,我的朋友,年轻人,我们出去吧,我们和好了,对吧?”
“是的,大叔,我们并没有什么问题。”那罗延笑着说道,“不过我还要告诉你的是,神不仅仅是这样的想法,大叔。”
“什么?”
“我是说,神不仅仅是对那些万事都要提出请求的人十分不满。”那罗延说道,“你说得很对,坎吉哈大叔,神每天并不是无所事事的,他需要睁开眼看见这世界,这世界需要按照一定的轨迹去运行,一个人应该得到什么,不应该得到什么,除非他用特殊的方式来扭转,否则他完全没有改变的可能——这个特殊的方式有苦行、有奉献、有死亡……可是这样的方式比之得到的东西要付出得更多,它们的比重是不一样的。”
“嗯哼,说得好像你很明白神似的。”坎吉哈咧了咧嘴,“行啦,年轻人,我跟你很投缘,来吧,我请你们吃饭。我老婆做的拉杜最好吃了!”说着,他站起来往后走,他的家人都住在后面的房子里,外面的房子则是他的店铺——坎吉哈可真的是个有钱人呢。
有钱人坎吉哈到后面去吩咐他的妻子多做一些食物,说他要请他的新朋友们吃饭。
坎吉哈的妻子,一位虔诚得不能更虔诚的妇人,她总是对坎吉的那些论调并不同意,她每天都要祭拜她的神明,可是坎吉哈却认为她这是在浪费时间。两个人显然是相爱的,可是因为信不信神这件事,他们的矛盾也好是根深蒂固的。
要是跟其他的男人一样,坎吉必然要对他的妻子颐指气使到非常可怕的地步,甚至他会抬起手给她的妻子一个耳光,因为她不顺从他。可是……事实上,坎吉哈连他妻子的半根小手指都没动过,要是他妻子因为做饭而烫到了手,他甚至会亲自下厨来让她休息——所以说,这算是矛盾,可也算是一种相爱的方式,坎吉包容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也一样包容他。
“我可没有听说你在这儿还有朋友!”坎吉的妻子把拉杜摆好,“你说说你吧,邻居都知道你是个奸商了,阿勒!”
“算了吧,老婆,他们知道我是奸商又怎么样?他们就是嫉妒!那些妇女,她们一定是嫉妒你!你是这里穿得最好的,你也是这里戴的首饰最好的!谁家女人不嫉妒你呢?我亲爱的,快给我准备最好吃的菜肴吧!”
坎吉说完,就走到店里,去把那一对年轻的夫妻带回到他的家中。
那一对年轻的夫妻进到他的家中,他就让他的两个孩子向他们行礼,并且说:“你们这些小家伙,快点儿去找你们的母亲吧,别在这儿闹腾,知道了吗?”他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去吧,小家伙!”
“父亲!您的客人是谁啊?”女儿忽然问道。
“啊哈,我的客人将来可能会是我的合伙人呢,小美女,快去找你母亲,她在后面做好吃的拉杜呢,不过你只能偷吃一个——不然这对客人可不尊敬。”坎吉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去吧去吧,我的小心肝儿!”
女儿带着儿子,一路欢笑着跑到了后面去找他们的母亲。
拉克什米见到这情形,不由得心生欢喜,说道:“坎吉,我愿你的家庭永远充满欢声笑语。”
“哦,夫人,你的这祝福简直让我快乐无比!说真的,这可比那些神明的赐福好多了!”坎吉哈说着,就拿来一块木头,递给她看,“你瞧,你瞧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