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千柔也看一眼白千道,说道:“你误会了,我与他没有关系,只是凑巧一起来此。”
杜雅依莞尔一笑,点头道:“好,我愿做好事,送你进去,但若寻不到解药,你永远也无法出来……前提是你能一直活着。”
“也送我进去吧!”
杜雅依瞪着白千道,说道:“别以为我说的是虚话,她的心劫真的很凶险,你又没中毒,何必进去白白送死?”
白千道淡声道:“我有一好友中毒,他需要解药。”
“是谁?”
“后来结识,你不认识。”
杜雅依摇头,说道:“别傻了,不过是个凡人,你为他送死不值得!”
“人有不为,也有所为,我愿如此,不欺我心。”
杜雅依依然摇头,说道:“你还要为我借重,我不愿你如此死去。”
“杜雅依,你欲壑难填,我是早知,但我欲决定之事,必须做。你若不应,从此后你是你,我是我,不再有任何关系。”
杜雅依看着他,忽地笑了,说道:“我也早知你是这脾性,只是真不该对你说出来……是不是可以这般,我送她进去,她寻得解药,不也能救你那好友了吗?”
“你也说了,她没我的气运强,我进去后,或许有那个机会。”
“不是,你怎地这般固执,心劫是死境,想要活着,很难!”
“你就说,送不送我进去?”
杜雅依呆了呆,恨恨地道:“若不是还有借重你之意,我问你死活呢!我会送你进去……”
说至此,她取出一颗黑黝黝的珠子,说道:“这是冥元珠,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帮你,但只能用一次……别无所话,活着回来吧!”
白千道接过冥元珠,再看向车秀清,她在拼命摇头,一颗颗泪珠滚落。
他笑道:“我历经过一些凶劫,倒是没见识过这类心劫,也算是能再开眼界,或许比活着还有趣呢!”
杜雅依恨声道:“我真讨厌你现在的样子,你必须活着回来,死了就再也难以寻到,没利用价值了。”
白千道又是淡然一笑,说道:“好了,我尽量活着,为你利用吧!”
项千柔看着他,心道此子心态是真乐观,连自己的命也凶煞,真是世上仅有的凶人。
杜雅依施法,白千道和项千柔的身躯隐隐消失,已是进入车秀清的心念中,而她正在经历九重心劫中的第七重。
白千道苦恼,他成了一个没有力量的穷苦人,养着一大家子,劫境中的妻子竟然是项千柔。
一对夫妻,贫穷百事哀,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家人跟着,嗷嗷待哺地要吃要喝,何谈去寻求解毒之法。
白千道发愁地道:“项千柔,你拖住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我出去走走。”
项千柔现在倒不是老妇模样,虽是千娇百媚姿态,眼角已是有了皱纹。
她苦声道:“别忘了还有老六,现在虽然是一岁,跑的比我都快,都是些磨人精,我不知道能不能拖住啊!”
白千道苦脸,看着满地跑的六个女孩,虽然是劫境,都是虚幻的,却是身在此中,一切颇为真实。
他长叹一声,说道:“你怎么这么能生啊!”
项千柔满面红晕,说道:“开什么玩笑,这是劫境幻觉,真实的我一辈子没接触过男人。”
白千道笑呵呵,他自然说的是调笑之语,现在是苦中作乐。
“爹,娘,打起来了,打起来了……”老六蹦跳跑来,一边跑,一边喊。
老大老三和老二老四打起来了,老五在旁看热闹,老六跑来相告。
白千道使个眼色,项千柔知意,拉着老六的小手,就过去了。她也不制止,软弱无力地吆喝,随四个孩子打在一起。
白千道见况,一缩脑袋,鬼鬼崇崇地溜走。
这个心念世界俱是凡人,走在商铺林立的大街上,过眼形形色色的人,白千道身处其中,茫然之极,不知该如何做好。
过了一会,他抱着肚子,喊道:“我中毒了,各位可知如何解毒?”
过众停下来看了看他,又冷漠走去,让他喊了个寂寞。
车秀清的心念中,生命皆是无情吗?
无聊的他,只好又一挺胸膛,没人睬,我又表演个什么劲啊!
走来走去,还是没有好办法,天空还下了大雨,把他淋成落汤鸡。
直至走到城外边缘,已是雨歇,这里还有守城的兵卒,喝令他回去。
他湿着身,打了个寒颤,又往回走,一路喷嚏不停,竟是感冒了。
好吧!没了力量,与凡人无异,小病也能侵体。
“爹……”一声稚嫩的喊,让他又是一哆嗦,果然见到九岁的老大,辫子一甩,一呲溜地掠过房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