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抢答,“我就能胜过外家宗师?”
“做梦!”
陈太雷道,“不过,以你的素质和天赋,未必没有一搏的能力。还是别分心了,赶紧修习天常步。”
“多谢前辈!”
许舒诚心道谢。
有一搏的能力,他已经很满意了。
因为他还有关键一招:武力不够火器来凑。
“你若诚心谢我,等你从金银岛回来,若是有想往外销的东西,可以先到我这里来问问价,如何?”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许舒抱拳,“一言为定。”
陈太雷道,“这才天常步,取自天常算法,天常者,自然也,以数理入大道,十分玄妙。
老夫也只领悟三四分,教你足够,你且听好,看仔细……”
一晃又是两天过去,整个竹苑数百块青石砖,印满许舒的脚印,仔细看去,那些脚印聚成了一圈又一圈的浑圆,层层叠叠,无处不均匀,无处不饱满。
这天上午,许舒最后一趟天常步走完,陈太雷已经麻了。
他满以为许舒再是武学天才,这天常步毕竟涉及数理,要想真的钻深吃透,非要在“天常三算”有所研究才成。
却没想到,这家伙前天上午,拿过那本“天常三算”的册子,瞅了几眼,要小张子拿来大量稿纸和铅笔,趴在凉亭的石桌上写写画画一通后,就开始瞎练了。
练着练着,就成了这般模样。
一开始,陈太雷还能看到自己传授的天常步的影子,到得后来,他已经看不懂了。
许舒练得身法,和自己教授的,已经大相径庭。
若不是清楚地知道,许舒的修炼过程,陈太雷非得以为他练的是其他功法不可。
…………
时入初秋,酷暑未消,许舒穿着一套沙滩装,蹬着厚底运动鞋,戴着墨镜,背上双肩包,一大早赶到前海码头。
还不到七点,沿江大道上已是一片繁忙景象。
十余艘货船新靠岸,上千脚夫都没顾得上早饭,个个只穿一条短裤,露出通红发黑的精壮身躯,扛着一箱箱的货物,来往于货轮、码头之间。
大量的早餐摊贩,支着流动摊点,在沿江的观景区上,排开长龙。
许舒老远就被一家混沌摊上散发的惊人香气所吸引,他连吃三碗鲜肉大馄饨,五脏庙才得圆满。
随即,他又转到望江台上的一家咖啡店,一杯冰水才送上来,一个胡子拉碴的糙汉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有人了。”
许舒在等厉俊海,前天傍晚,厉俊海给他打来电话说船票办妥,发船的日子就在今天。
“许兄,是我。”
糙汉才开口。
许舒惊得站起身来,“你,你是老六?”
糙汉点点头。
“你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
许舒印象中的厉俊海,斯文稳重,一副江湖大豪的做派。
眼前这糙汉,头顶鸡窝,胡子快赶上头发长,面色黑亮,肩膀手臂处多出晒伤。
整个人放在脚夫队伍里也丝毫不违和,若不是声音没变,许舒无论如何不敢相信眼前的糙汉就是厉俊海。
“哪里来的力巴,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去去去……”
厉俊海才要落座,侍者来赶人。
厉俊海赶紧离开,许舒只好跟着离开,两人绕到望江台一侧,四下无人,厉俊海道,“我这大半个月,都在码头上扛包,日晒雨淋的,遭老了罪,为的就是改头换面。”
许舒瞬间领悟,去金银岛固然凶险,若侥幸回归,被有心人惦记,未必不是麻烦。
他也考虑过这点,所以弄了个墨镜,没想到厉俊海玩得这么绝。
许舒道,“此次死亡航线的票卖得可还火爆?”
段阔海道,“当然火爆,死亡航线,再是凶险,可这世上哪有比贫穷更恐怖的事,有的是想要搏一把赢他个出人头地的赌徒,厉某上一次登船,就是这种心理。
除此外,金银岛上可能存在的源果,源叶,也足以撩动那些视刀尖舔血为等闲事的超凡强者。
两者加在一块,这人想不多都不行。”
两人又闲谈片刻,一道激昂的汽笛声拉响,远远瞧见一艘老旧的蒸汽轮船的泊台上,已经排起长龙。
厉俊海赶忙招呼许舒过去,半个小时后,两人登上吉祥号。
此船三千吨的排水量,称得上个大家伙。
许舒扶在栏杆上,轻轻一蹭,蹭下块绿漆,剥落处锈迹斑斑。
“漆都没干透,这么赶?”
许舒心头蒙上一层阴影,觉得这趟海上之旅,肯定舒服不到哪儿去。
厉俊海低声道,“走死亡航线,船运公司估计根本就没指望这艘轮船还能再回返,肯定是挑的报废的船只,简单修理一下,就推出来换钱。
船票上连房间号都没列明,我估计能有大通铺安身,就不错了。”
“那我还是在甲板找块干净地儿栖身,等起风暴再说。”
说着,许舒爬到二层望台,找了个能勉强容一人躺平的角落。
等不多时,汽笛拉长,船身先是一阵摇晃,紧接着一把推开海岸线,飘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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