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之行,肯定要面对孟家的怒火,这一切,已经在延济道的意料之中。
延济道表情一僵之后,随即坦然的打量着房间。
房间很大,足有二百个平方。
但是和这座现代化的大厦,风格极为不搭的是,房间内的摆设完全是老旧的中式风格。
八仙桌、太师椅,俗称老爷柜的长型条几上,摆放着青花帽筒,粉彩玉壶春瓶,寿山石笔架等摆件。
八仙桌对面,两椅一几相对放着六把雕花紫檀交椅,整个房间不像是办公室,而仿佛是梁山泊的聚义堂,
最扎眼的是西面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张古朴的落兵台,上面插满了刀枪剑戟。
太师椅上坐着一个满头白发,黑色长衫打扮的老者,脊背挺立的像是标枪一样笔直,满脸寒霜,神蕴外溢,给人一种极重的威圧感。
这就是名镇江南,家族盘踞江北百年,赫赫有名的武道世家,生意涉及江北各行各业,曾经做过特种部队总教官的孟凡林。
他的身旁站着一个也是长衫打扮,有点仙风道骨样子的老人,沉默不语,冷冷的盯着延济道。
他就是孟凡林的大智囊宋青玄。
延济道心中暗自叹息,孟凡林这种枭雄级的人物,确实不是自己这种窝在云州的小土豪所能比拟的。
单是这份气势,就让自己发自内心的胆寒,于是急忙抢先一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说道:
“孟老,晚辈云州延济道前来赔罪,请孟老发落。”
孟凡林端坐不动,冷哼一声:
“延济道,你好大的胆子,怂恿我家仁雄去云州,又被齐晖打伤,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送上门来了。”
延济道脸上故意露出惶恐之色,陪着小心说道:
“济道诚心结交孟家无门,恰巧好友王子玉的女婿和仁雄贤侄是同学,才通过他把仁雄请去云州,目的是为了早日拜识孟老,万没想到一个意外被齐晖打伤,济道诚惶诚恐,今天特地登门赔罪。”
延济道口若悬河,巧舌如簧,把早就在心中打了无数遍腹稿的话语说出来,脸上也露出痛苦惋惜之意。
“哼,”孟凡林依旧端坐不动,也并没有让延济道坐下,但是心中的怒气稍降,仍然冰冷的说道:
“那你准备如何解释呢?”
延济道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档案袋,双手恭敬的递到孟凡林边上的八仙桌上,又退后一步说道:
“这是我延家经营的云州避暑山庄的房产证明资料和资产报告,转让手续我已经委托律师办好,只等孟老签字就好,算是我对仁雄贤侄意外受伤的赔罪,请孟老笑纳。”
“嗯?”
孟凡林心中也是暗自惊讶,延济道好大的手笔,一个避暑山庄再不济,资产也有数千万,如此就被他轻松的当作赔罪的礼物,随手送了出来。
孟凡林不动声色,泰然受之,淡淡的点头说道:
“坐吧,你把那天的情形给我讲一遍。”
延济道心中一动,只要你收下礼物,我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从此以后,你的人就要常驻云州,如此我就有绝对的把握,挑起你和齐晖之间的争斗。
这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延济道心中暗喜,别以为我的礼物好拿,那就让你孟家承受齐晖的怒火吧,坐山观虎斗,你们两败俱伤之后,该是我的,我照样拿回来。
当年,我用这个法子,屡试不爽,打败了云州多少竞争对手,今天故技重施,就让你孟家充当我的马前卒。
延济道不动声色,欠着半个屁股坐在对面的交椅上,把那天的经过讲了一遍。
当然老奸巨猾的他,故意把主动炫耀齐晖的武力,说成了无意中提及,把挑唆孟仁雄比试,描述成他争强好胜。
反正那天他的戏份演的十足,孟仁雄这个娃娃,绝对不会识穿。
延济道口若悬河的讲完,孟凡林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又问道:
“这个齐晖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