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
朱勇数人,依旧还在模范营中cào练校尉。
大量的校尉进入了河南和关中,可又一批新校尉入营,这朱勇三兄弟,当初自然没有兴趣去赈灾,依旧在此打熬新卒。
不过得知河南和关中大乱之后,三人可谓是后悔不迭。
早知如此,自己就该去赈灾啊,谁能想到,这赈灾赈着,竟还能赈出贼来了。
朱勇早已长大了,他已开始会想事了,对于关中的情况,他略有耳闻之后,倒也不禁为之担心。究
听闻现在大哥的压力很大,可能皇孙要折在关中了。
一想到朱瞻基那个家伙,朱勇便不由叹息,大哥跟着太子和皇孙,至少三世富贵,他跟着大哥,不也有三世富贵吗?
可惜……以后大哥的路,可能要靠他自己了。
而他朱勇的路,似乎也要靠自己。
失去了依靠的感觉,真的很糟糕,这等于是qiáng迫朱勇开始动起他的小脑筋。
他还是喜欢从前不需动脑的日子,反正听大哥的便是了,大哥说啥便是啥,多轻松自在啊!
只是眼下时局的发展,已不是朱勇三人所能左右得了的了。究
他们只能枯燥地在此继续cào练。
就在此时,有人匆匆而来,大呼道:“将军,将军……外头有人,要寻将军。”
朱勇本就心烦意燥,不免勃然大怒,气呼呼地道:“甲胄在身,哪里有什么私谊?这个时候,除了游手好闲之人,谁会来寻俺?教他呆着。”
这人脸一下子白了,结结巴巴地道:“是咱们营里的……护着……皇孙殿下回来了。”
朱勇听罢,一愣,他先是露出不可置信之sè,而后一把提过对方的衣襟:“你说啥?”
“皇孙……”
朱勇顿时jīng神一震,猛张大着眼睛道:“我早就说,大哥神机妙算,怎么会有事,快,去瞧瞧。”究
此时,营门外。
来了一群风尘仆仆之人。
为了赶路,所以所有人统统轻装,朱瞻基勒马在辕门外,带着数十人,浩浩荡荡地入营。
脚步匆匆跑出来的朱勇,连忙上前行礼道:“殿下……你这是……”
“别说了。”朱瞻基脸上布满着倦sè,道:“快,准备吃的,听说你们这儿的伙食不错。”
紧接着,朱瞻基便到了炊事房里,饭菜还没预备,不过却是一些早餐的残羹冷炙,还未加热。
大概是真的饿狠了,他也不嫌弃,便当先捏着一块生冷的蒸饼,开始大快朵颐。究
朱勇三人团团围着他,丘松道:“就知道吃!”
张軏立马捂着他的嘴,将丘松拖拽出去。
朱勇赔笑道:“殿下……不是在关中……”
朱瞻基边往嘴里塞东西边含糊地道:“本宫连夜赶回来,沿途几乎没有休息,哎呀……饿死了……说起来,你们模范营的人体力真好……幸好我也不差。”
朱瞻基一脸骄傲之sè,他们都处于身体的巅峰期,怎么折腾自己的身体都好像转眼就能恢复一样。
朱瞻基继续一面狼吞虎咽,一面继续道:“这一路,总算是回京了,只是从镇江乘船来,途径栖霞,便想着,来都来了,不如吃顿好的,再继续走。哎呀,可把本宫累坏了。对啦,我阿舅呢……”
朱勇道:“这……我叫人去找找看。”究
朱瞻基道:“本宫还指着先见阿舅,再回宫去复命呢,随扈的校尉们都说,阿舅最关心的就是模范营,隔三差五就会来的,没想到竟不在营中。怎么样,我阿舅还活着吗?”
朱勇:“……”
朱瞻基努力地喝了一口热腾腾的茶,才长呼了一口气,又道:“罢了,既然阿舅不在,我还是入宫去见皇爷爷,皇爷爷一定很担心本宫,等见完了皇爷爷,本宫还得赶着去见母妃,母妃一定愁死了。对啦,借你几匹马,我那马……一路行来,快承受不住了。”
朱勇自告奋勇道:“殿下,我来安排,俺朱勇最忠心,最有情有义的,俺大哥一定没少在殿下面前说过这些吧。”
朱瞻基摇摇头。
朱勇哈哈一笑,道:“大哥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喜欢这样自谦,他自己谦虚,也教我们要谦虚,殿下,卑下护送你回宫。”
对于这个,朱瞻基倒没有反对。究
一路疾行,实在辛苦,当下吃饱喝足,倦意也像是一下子消除了许多,便由朱勇等人护送,飞马入京,随即朝着紫禁城去。
到了午门。
朱勇难得耀武扬威的样子,居然生生骑马至午门外头,大呼道:“快,快去奏报,皇孙殿下……”
他话音刚落,却见朱瞻基骑着马,甚至不等守卫在此的禁卫反应过来,已是提马,嗖的一下冲入了那午门的门洞里。
“他娘的!”朱勇看着绝尘而去的朱瞻基,忍不住嘀咕:“宫中走马,掉脑袋的!”
这结果令朱勇沮丧,他原本的预想是护卫朱瞻基去见驾。可皇孙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打马入宫,扬长而去,他朱勇可没有胆子骑马跟上去。
倒是这午门外头的禁卫们惊慌失措,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见有人飞马入宫。究
他们倒是听到皇孙二字,却更加失措,不知该拦还是不拦,可就在这犹豫的功夫,朱瞻基早已去远了。
朱勇下马,骂骂咧咧地道:“王法没有啦,王法没有啦,入宫不奏请,宫中都走马啦……”
禁卫:“……”
朱勇手指着禁卫:“回过头陛下就砍你们的脑袋!”
禁卫:“……”
随即,便见朱勇气愤难平,气咻咻地走到皇城根下头,身子蹲下。
唉,且先等一等,观望一下风向。究
…………
崇文殿里。
金忠不得已站了出来。
陛下下旨亲征,他这兵部尚书,便需奏报关于钱粮和兵马的情况了。
此时,金忠道:“若要亲征,可tiáo度的,最好是北平诸卫兵马,只是即便如此……”
朱棣实则心有些乱,实际上他自己也清楚,即便亲征,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
倒是此时,那邹缉却突然道:“陛下,何不进行招抚……”究
张安世却道:“决不可招抚……”
又有人道:“芜湖郡王殿下……事情因你而起,如今皇孙生死未知,殿下怎可再生非议!”
毕竟关乎到了社稷国本,所以今日崇文殿中的情势火药味很浓。
朱棣心中越发的烦躁,脸sèyīn沉如墨,怒道:“都住嘴!”
殿中这才稍稍地安静下来。
只是……这一安静,却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传来。
哒哒哒……哒哒哒……究
这声音……朱棣就再是熟悉不过了。
可正因为熟悉,才觉得不可置信。
朱棣脸sè骤变。
这是宫中,在这宫中,除了他这个皇帝可以骑马之外,没有人敢坐在马上。
何况听这马蹄如此急促,显然是飞马骑行,这就更加是罪该万死了。
本就烦躁不安的朱棣,此时闻听此声,顿时bào怒,怒不可遏地大喝道:“何人反耶?”
亦失哈已吓得脸sè白了几分,不过细细想来,敢在宫中骑马,这还真和造反没有任何的区别,当下,他忙拜倒道:“奴婢……奴婢这便……”究
朱棣气愤难消地道:“将那贼拿下,给朕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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