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万两,闻人升拿出了5万两在巡抚标营中练了500人马。
相当于一人一年消耗100两银子。
这年头像样的薪水就是2两银子一个月。
实发实饷,就能胜过大部分队伍了。
然后是菜食银、铠甲、兵器、马匹、草料、豆、鸡蛋、马镫……
等等杂项加起来,一年就要再消耗50到80两。
当然可以缩减,同样战斗力也会缩减。
闻人升当然不会那样干。
现在这样寄人篱下,不是长久之计。
国人讲究名正言顺。
名不正,士兵作战就会心存疑虑,心存疑虑就容易士气动摇。
不过他已经有了办法,那就是去海上练兵。
海外有诸多岛屿,在海外找上一处岛屿,大加练兵。
而海上的套路,就不是大明这样的官府背景了。
而是红蝈蝈的刀枪拼杀,海上丛林。
海上拼杀,要快船利炮。
近海称王是大量火船+桨帆船,以人多冲撞之法获胜。
即便是红毛人都败给了郑家的船队。
而他可以复制这一手。
但是郑家控制不了远洋。
因为郑芝龙到底没有大格局,只是一个海盗+海商的心胸。
当然后来也是老迈了。
他明明有大量资金,富裕极盛,却没有系统学习西洋人的造船之法。
不过在近海领域,靠着火船和火药战术,仍然是郑家一家独大,几次击败红毛人,都是大胜,迫使红毛人选择退让,达成稳定贸易合作。
从此双方达成平衡。
一方靠官方背景形成陆上供货渠道,一方主导外洋贸易。
双方互相平衡,互不干扰彼此的航线。
郑家垄断去日本、南洋的近程航线,在东亚和东南亚称霸,是艘船就要来缴纳平安状,一面令旗,大船就要三千两。
但红毛人仍然能够垄断去欧洲的远洋航线,仍然能够占据着南洋诸多岛屿。
这也让郑家不能插手东南诸多岛屿,郑森上位,想要改变这个局面,奈何英年早逝,39岁,又说是38岁就死了。
而北面只有几个海岛,一个大员岛是最大的,如何与满清占据了整个腹地相抗?
原本能够破局的郑家,因为郑芝龙的短视,失去战略纵深,彻底沉.沦,战略上就失败了。
如果他们能够大力发展远洋造船,不惜代价与红毛人拼斗,而不是将眼光仅仅放在海商赚钱上,那将能赢得半个天下。
当然这也是必然的。
封建统治下形成的人才,能达到郑家这一步,就算是天花板了。
至少给人看到希望。
而且也不能完全怪他们,东南诸多虽然有不少明人定居,但总数还是少,而且被西牙红毛杀戮极惨,发展不起来。
导致郑家一直没有将眼光投降东南诸多岛屿,也没有将其定为根基。
毕竟只是一家,不是一国。
而闻人升也知道,郑家最有利的生意,就是从江南收集生丝货物,铁器,然后卖到岛国。
再从岛国买来含铜的银子,回来提炼,再多得一成利润。
一来一往,就是几倍利润。
至少两倍以上。
而且这条航线,大半可以靠岸行驶,远洋路线很少,算是极为安全成熟。
从建福海岸向东北航行,经由大员金门、基隆山,之后顺琉球群岛沿岸海域北上,就能抵达岛国屋久岛。
这条航线相当安全,一般百十次,也就几次会出事。
算上很安全了。
郑家占着这条稳赚不赔的赚钱线路,积累起千万身家,每年利润就在百万左右。
所以后来郑成功能以一人之力,组织起数千人的铁甲兵,正面对抗满清骑兵主力,硬生生地在应天城墙下击跨对方。
可惜他到底对陆战不熟悉,也抱有一战成功的心思,竟然携带了大量家属妇人上岸。
被对方骑兵一冲,士兵见家属遭到攻击,士气动摇崩溃,大好局面就完蛋了。
随后他本来可以卷土重来,毕竟有着大量财富,然而整个人暴病而死。
随后满清为了遏制郑家,使用残酷的迁界禁海之法,杀戮无数,这才让郑家失去陆上货物,逐渐衰落。
说起来,郑芝龙之所以投降清朝,其实也是因为他的命脉,就是备货的渠道,被满清掌握了。
他想再安稳地收集生丝卖给岛国,那就不可能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选择了低头。
而不是想办法抗衡。
可惜他忘记了满清可不是大明,满清是靠八旗为核心,心肠狠硬,早就决定了拔出他这个毒刺。
汉人藩镇在满清那里是不可能存活的。
闻人升现在不能使用超前技术,超前理念,但复制一下郑家还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郑家的失败,在于没有眼光。
闻人升现在已经是举人。
但举人仍然可以不做官。
进士不做官,就有些危险了。
一个举人在东南士林中,就有着相当大的地位了。
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可以用来自立。
半年后。
500人精锐已经练成,在标营中独立成为一营,号曰选锋营。
闻人升特意在训练中,增加了游泳和船上训练。
借口就是要征战红毛人。
随后闻人升就找到王巡抚。
提出要征讨占据澎岛的红毛人。
“世叔,红毛人上次被击退,这次又来,我们要一劳永逸,就要在上面设置郡县,同时还要占据后面的大员岛。”闻人升直接说道。
“澎岛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占据大员,那里号称东番,乃是蛮荒之地。”王巡抚有点发愁。
他这种官僚,只想立功,不想多事。
“世叔,大员土地肥沃,尤其是北面淡水,气候较冷,和北方相似,可以大量接纳流民,带走流民,就可以减少叛乱之隐患。”闻人升说着。
“可是将天子子民带往海外之地,这可是大罪。”王巡抚摇头道。
“既然如此,那就暂时只在澎岛驻扎屯垦好了,不过还请大人保举我为澎湖知府。”
“你已经是举人,现在是一府同知,又何必去这海外蛮荒之地担任知府?”王巡抚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