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现在可以说是个没脾气的人了,换做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敢这么说贵妃,她随手就能抄起东西砸她脑袋上。
“宫里哪怕是个侍女对我们来说都是贵人,得势失势之类的事情也轮不到我们考虑。”
骄阳带李长赫进了中堂,二人按照宾主落座。骄阳没像上次那般客气。李长赫的气势也不自觉的弱了一筹。
“世子殿下怒气冲冲,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何事?”李长赫冷笑,“你还能不知道?”
“我又不是天上的神仙。怎知道世子殿下的心思?”
李骄阳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倒让李长赫有些困惑,会不会,是他有所误会。
“大臣们跟圣上僵持不下。楚王夹在中间难以做人,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
骄阳心想。招是好招,只可惜用的不是时候。
“难道殿下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李长赫差点被她噎死,哪里是不妥,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然而。没等他开口,李骄阳继续说道,“殿下不会以为。只要大臣们提出来,圣上就会让步吧?殿下未免把圣上想的太简单了吧。”
李长赫哑口无言。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我虽然不太了解圣人的脾气秉性,但是也知道一个基本的道理,****皇帝富有四海,怎可能轻易向臣子妥协?”
李长赫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同时又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那你还鼓动我让朝臣去上书?”
“总要有人出面打破这个僵局啊?”
听她华丽的意思,好像这情况是在寻常不过了,李长赫原来有多少愤怒,现在就有多少疑惑,“现在不是更僵了吗?”
骄阳很高兴,发现他比好像比小的时候更容易骗了,“物极必反,否极才能泰来,这点道理,殿下不会不明白吧?”
李长赫算是彻底懵了,是非对错,他的脑力是真的衡量不了了,“我姑且在信你一次,你说吧,怎么样才能否极泰来?”
“等。”李骄阳这次没别的话说,只让他回去等着。
“等到什么时候?”
“再有半个月是太后寿诞,到时候如果圣上还没表态,那楚王殿下就要另想办法了。”
很显然,另外的办法,除了任人宰割,那就只剩下谋反一条路了。
若是仅仅因为他错娶了一个女人,楚王府就要受累至此,那么,他们唯一能选择的,也就是是有谋反了。
这一点李长赫不是没在心里偷偷想过,他相信他的父亲也在暗中谋划同样的事情,然而,这样的暗示出自一个丫头的口中,未免也太大胆了些吧。
李长赫目瞪口呆。
“怎么,我说的不对?”骄阳问道。
李长赫除非是疯了,才会跟她敲实“谋反”这两个字,他慌慌张张的就要离开,“此番再有任何差错,我决不饶你。”
骄阳并不在意他的威胁,浅笑着说道,“世子殿下不必如此紧张,楚王府的所有难题,都会在太后寿诞迎刃而解。”
李长赫看见她的笑容有点恍惚,似乎感觉很熟悉,再仔细想想,似乎她的语气神态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他盯着李骄阳,半天没说话。
骄阳并不担心被他认出来,小的时候倒是经常在一起,大了以后一年也说不上几句话,这要是换了李长平,肯定是瞒也瞒不住,但是,李长赫想破了头也不会认出她来的。
“世子殿下?”
李长赫猛醒过来,“我再信你最后一次。”
李长赫简直是落荒而逃,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女人竟然他想起小时候最恐怕的回忆。
不,不会的!
李骄阳远在突厥,这个凉州长大女子,就算是有几分相似,那也是万分之一的意外而已。
玢玉在门外听着公主把李长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很有些喜不自胜,“殿下怎不趁此机会,让他再做几样蠢事。”
“不可能了。”骄阳有些遗憾的说道,“楚王府不是没有能人,那个神秘的燕先生恐怕能耐都不在卫彦之下。上一次肯定是惊动他们了,李长赫为了面子没供出咱们,这一次他偷偷出府,肯定有楚王的人跟着,他回去老老实实还好,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楚王都会把罪名安在咱们身上。真到了那一步,非但计划中的事情做不成,还会失去李长赫这枚棋子。”
玢玉点点头,“奴婢明白了。只是世子殿下这枚棋并不是那么好用,他出了这么的纰漏,以后楚王事事都会盯着他。”
这倒是实情,不过,没有他还有李长平呢,楚王府总是不却志大才疏的人物。
“让千机堂盯着点洛明城,一旦他跟李长平有所联系,无论如何要打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
玢玉觉得那两人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可是看她们家公主的神情也不像是玩笑,“是。”
玢玉自去做事,骄阳去内院见了齐夫人,也没什么特殊的目的,就只是随便说说话,结果,说着说着,就说道苏五娘了。
“也不知道苏五娘那身孕是不是真的?”骄阳像是自言自语。
虽然说皇室血脉十分严谨,但是各种各样的故事她听的也不少,莫说是假的身孕,就是弄个假的儿子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然而,这两者不管是哪一个,都有一个必要的前提,就是造假者要掌握绝对的权势。
苏五娘不过是个媵侍,一点机会都没有,除非,楚王妃肯帮着她。
“有这么个孩子,或许对楚王府走出眼下的困局有帮助,就算圣人不在乎,太后也总会有感情的。”
“师父的意思,苏五娘可能没有身孕,是楚王妃在帮她隐瞒。”骄阳如今听了不少故事,算是深受启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也没觉那么遥不可及。
齐夫人看着她着急反而觉得好笑,“你好歹也跟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了,连个脉都摸不准!”
李骄阳为了这个没少被齐夫人嫌弃,可是她实在没那个时间在这上面下功夫,“当时让师父给她看一眼就好了。”
“现在关心这个岂不是多余?”
“也不是啊,如果他们真敢鱼目混珠,拿皇室血脉开玩笑,莫说是圣人,就连太后都容不下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