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满囤当年还只是个镖局走镖的镖头时候,尚且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眼下又怎么会因着秀丽几句哭哭啼啼的诉说,就动了心思?
更何况,别说媳妇不可能让秀丽来伺候他,就算媳妇开了口,他都不会答应的。媳妇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着家里,且甘愿随着他来京城而放弃自个喜欢的农家生活,甭管是哪一宗哪一条,都是他亏欠了媳妇的。他又怎么会坏了心肠,富贵之后就忘了当初的诺言?
其实张满囤比谁都清楚,撑着张家的,不是他这个护国公,而是一直为家里的光景盘算的媳妇。所以,他从未觉得身边只媳妇一个是委屈了自个,更没有觉得过男人该三妻四妾的。
况且,以他对媳妇的了解,媳妇就不是那种大度的人,就算是假装的都不可能。媳妇小性子,尤其是在夫妻的事情上,最是在意忠诚跟坚贞。要是说秀丽自个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许是他信,要是扯上媳妇,打死他,他都不信。
至于刚刚,若不是突然反应过来眼下是寒冬腊月,媳妇又身怀有孕绝不可能穿戴阳春三月的春衫,许是还就真让秀丽近了身子了。
别的不说,他可打算着一会儿用在宫宴上的事儿讨好媳妇,让媳妇帮他泻火呢。要是真让秀丽亲近了身子,就算没有发生什么,也够让人作呕厌烦的。指不定媳妇一怒之下,就连房门都不让他进了呢。
想到很可能会在年三十时候独守空房,张满囤就有些不淡定了,看向秀丽的眼神就越发阴冷。
“来人。”张满囤伸手取了边上的衣裳裹在身上,也不管会不会湿了,直接开口喊人。
这个时候,黄礼才匆匆忙忙的冲过来,待到瞧见屋里的情形,当即就口呆目瞪有些傻了眼。待到反应过来,他才脸色一变懊悔不迭。
刚刚秀丽来说是春喜寻他有事儿,他本来是没打算擅离职守的,毕竟老爷身边一直都只他一个人跟着,要是走了就怕不方便。可秀丽却说,春喜似乎很是着急,都要掉眼泪了,他心里担心,这才拜托了秀丽帮着在门外守一下,待到老爷出来帮着他说一声。
黄礼其实从未想过夫人身边的人会有心大的,毕竟满府上下,谁不知道夫人慈善,对身边的人无论是下人还是张记做工的尤其是好。再加上老爷对夫人的感情,大家伙儿都是有目共睹的,任谁也不会想着有人就想试图撞进去啊。
所以他虽然有些不放心,可到底还是信赖秀丽,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直到寻到春喜后,看春喜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说什么呢,他才察觉到有些不妥当。
“先把人关起来,稍后交给香茗处理。”张满囤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觉得当真是败兴,要是真让她得逞了,怕是媳妇就再不肯原谅他了。
如今香茗是媳妇身边的大丫鬟,最是可靠,把人交给她而不惊动媳妇,是最好的了。
等张满囤去了正院,听得下边伺候的人说小姐跟少爷都醒了,这会儿正在屋里呢。而且刚刚抚远将军一家也过来了,说是还抱着刚过俩月的小姐雨婕儿也来的。一想到屋里热闹喜悦的说着话,大人孩子凑在一起说乐子,张满囤刚刚因着秀丽而不舒服的心也就渐渐安稳了下来,甚至脚步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刚靠近正屋,就听得里面传出了欢声笑语,还有锦若为几个小的讨红封的笑闹声,使得张满囤下意识的就勾起了嘴角。也顾不得旁的,他只挥手让屈膝要行礼的人起来,然后径自掀开帘子入了屋里。
“老爷......”
“老爷回来了......”
随着屋里刘嬷嬷几个行礼请安,六子几个也笑着叫了大哥。而晟瑾更是撅着小屁股从软榻上站起来,屁股墩一调就顺着软榻下了地,然后张着小胳膊连连叫着爹爹的就摇晃着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