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珠瞧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失笑起来,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笑道:“当真是听风就是雨,我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照顾不好自个,没得那么小心。”
俩人正说着呢,就听见黄礼在外头求见了,说是到申时了,老爷跟夫人该出发往宫里去了。
要是往常,自然没有什么,他们俩只管照着规制出门就行。可眼下,林宝珠身子不适,加上本就受了寒,要是再去宫中除了三叩九拜的行礼朝见之外,还得忍受着宫宴之上的繁琐礼节,光是想着,张满囤就心疼。
所以,他哪里舍得让媳妇再去?
当然,林宝珠也是这个意思,眼下一切都不如她腹中的孩子重要。若是她之前没有受寒,也没有府医的那一番警告,许是她也并不会太过在意,左右都是乘着轿子进宫。可现在别说她担心再惹了风寒,就是不怕风寒强行要去,眼下一时半刻也起不来身。
“媳妇,你就别动了,我等下去锦若院子里接了她,直接带了晟瑾同去赴宴。到了宫里,我自然会先去寻皇上说明情况。”不等媳妇开口呢,张满囤就一锤定音了。要是皇上责怪,那就只管责怪,反正他本来就只想整个将军的官职护着媳妇,眼下都已经成了护国公,早就够本了,也不想再想什么加官进爵的事儿了。
至于皇上的斥责之类的,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是浑不在意。
待到入了宫,一路上虽然锦若跟晟瑾都还算落落大方,没有坠了护国公府上的气度,但依旧有各种目光投过来。而在太皇太后跟皇太后以及如今的皇后娘娘一番赏赐夸赞之后,那群宗室贵妇跟诰命夫人就更家眼热了。
瞧着那护国公府上的大小姐倒是能撑得住场面的,年纪小小但却很是稳准,礼数周全,倒是配得上她们家中的子嗣。当然,听闻这位大小姐并不是护国公亲生的,自然在考虑婚事上,她们也不会想着自家嫡长子,许是嫡次子还算门当户对。
不说那些家中有正当婚龄儿子的人家是如何盘算的,就是别的官家夫人也在盘算呢。听太皇太后等人的意思是,护国公夫人身体不适才没能入宫,甚至为了示下恩/宠/,几位贵人还赐了许多补药下去。
而还没打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的人,自然就会浮想联翩了,最后更是有人窃窃私语说道许是护国公夫人有些不好了。其实按着平常人的想法,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入宫赴宴那可是体面光耀的事儿,要不是病的爬不起来,谁肯错过这次在贵人跟前露脸的机会?
于是可就有人开始琢磨了,若是护国公夫人真不好了,许是自家还有家里的侄女外甥女的也能得了机会取而代之。倒不是说她们觉得张满囤这位护国公是个有担当的能给女人撑起天的,只是谁不知道只要能搭上护国公的路子,那就离通天的道儿就不远了。
想到这里,那些惯是会口蜜腹剑的妇人们可就拉着锦若亲切的说起话来。只是说来说去,不过是打探着护国公府里的事儿。
而锦若也再不是曾经那个唯唯诺诺胆小害怕的大丫了,现在的她,应对这种场面虽然也跟娘亲一样心里不喜,但却也绰绰有余。当然,与那些身经百战满腹心机的人不同的是,她碰上不想答的话,只管笑而不语。这一招还是娘亲教的,平时她在谈生意或是巡查铺子时候没少用,多会唬住不少人。
这次的宫宴因着是新帝登基,又有许多小国的使臣前来觐见,所以与过去不同,大臣跟家眷多是分开的。各府的女眷还有被宫中特准入宫的嫡女们,都坐在右侧,而文武大臣则按着官职大小坐在左侧。中间是宽敞的大道,还有特地搭建的舞台。
不过因着晟瑾年幼,再加上被太皇太后等人特地关照过,所以这会儿则跟着姐姐锦若坐在女眷席面上。
若是说那些凑上来讨好锦若的人是别有用心,那眼下晨月公主跟招娣几个,则是打心底里同锦若亲近。自然,也少不了是为着她怀里那个正好逗弄的小家伙儿。
有了先帝爷最/宠/爱,眼下又是与当今关系最亲近的晨月公主上前叙话,那些暗搓搓的想要知道林宝珠是否是病重不治的人,哪里还敢寻那个霉头?谁不知道晨月公主的性子,且还有她与护国公夫人的交情,要是在这时候撞上去,怕是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