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嘎哈呢？”
正忙着的许鑫一听动静，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赶紧化妆去啊，来这边干啥？”
“我不急，好弄。倒是你……大早上的把我们拉到这又化妆又嘎哈的，你要嘎哈啊？”
“……”
许鑫一愣，下意识回头看向了友人：
“你刚从东北回来？”
“嗯呢。咋地了？”
“不是去日本了吗？”
“从日本回来，就悔趟老家。咋了啊？”
“……你那股大碴子味儿都溢出来了。”
许鑫翻了个白眼，接着又跟林立聊了几个改动的参数。
朗朗一时间不解其意。
可看了一会儿，算是看明白了……
“一会儿要给我们拍照片啊？”
“嗯。拍个红毯的照片，今晚的红毯要从外面走进来，到时候人肯定多，趁着白天没人，先给你们把最好的一部分片子拍出来。”
“？”
朗朗愈发纳闷。
红毯也好，这种写真特写也罢。
他拍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不算个什么大事啊。
怎么到老许这，这么兴师动众的？
正想多问问的时候，许鑫却已经不搭理他了，直接朝着那几个灯光师的方向走去。
一副很忙的样子。
于是乎，朗朗带着一肚子疑惑走了回来。
坐到了刘知诗旁边：
“神神叨叨的，啥也没问出来。”
“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刘知诗一副“你们随便”的摆烂模样。
这时，化妆师团队走来一人：
“朗朗老师，我帮您洗一下头……”
“哦，好。”
朗朗应了一声，跟着离开了。
他刚走，刘知诗就听旁边的刘一菲发出了动静：
“哈……唔。miamiamia”
她扭头一看，还拿按摩仪的车轮子滚脸的神仙姐姐正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于是问道：
“熬夜了？”
“嗯，趁着昨晚人少，我去看了下电影。回来的时候都快12点了。”
12点这个时间晚不晚不提。
刘知诗看着她那还没消肿的脸盘子，稍微拉低了音量，问道：
“吃东西了？”
“没啊。”
神仙姐姐面色如常：
“咋可能呢，我最近在减肥。”
“……呵呵。”
表妹一声冷笑。
刘一菲呢……也就当听不见。
她可是自己的骨肉血亲，没有出五服的好表妹！
怎么可能出卖自己？
这时，吴琪琪手里攥着个杯子一脸凝重的走了过来：
“姐，给。”
刘一菲赶紧接过来，拧开杯子咕嘟咕嘟的就灌了几口。
刘知诗鼻子微动。
咖啡。
是咖啡。
她加了咖啡。
这下，她基本确定了。
脸肿，需要咖啡和按摩消肿、排水。
这人昨晚要是没吃夜宵，她头拧下来给蜜蜜当球踢！
很快，咕嘟咕嘟，一杯黑咖啡下了肚。
刘知诗这才提醒道：
“这玩意利尿……”
“没事，我今天选的是裙子。”
刘一菲一脸“我可真是个大聪明”的得意表情，把杯子放到了一边后，挪了一下椅子来到了她身边。
因为是临时化妆，所以椅子都是那种带滚轮的。
而当俩人的脸都出现在一面镜子里后……
或许，这一刻，这面镜子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镜子了。
“你感觉这次的丝路电影节怎么样？”
刘知诗问道。
和她中途还离开了三天去参加了一个公司指定的商业活动不同，刘一菲这几天可是全程被蜜蜜捆在了福州。
虽然达不到同寝同食的程度，但也差不多。
刘一菲一边调整自己相机的各种参数，打算和表妹拍个美美的自拍，一边说道：
“我说实话，氛围感很棒。你没完整参加过，所以不知道。我这几天带琪琪去了不少次电影院，看了一下自己感兴趣的影片。也一直留意着大家在丝路官网上，对于一些影片的反馈……你知道这次丝路电影节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吗？像是在参加三大……当然了，我这么说你可能不理解，毕竟你三大去的少……”
“……”
刘知诗嘴角一抽。
镜子里的脸逐渐变得有些扭曲了起来。
“嘿嘿。”
刘一菲得意一笑，继续说道：
“但它的氛围真的好。我经常能在某一部电影之后，听到出来的人……甚至是几个陌生人，一起讨论着某部电影的剧情。哦对，7号那天，我去看了《归来》，出来的时候，在等司机开车过来，刚好旁边就是一个能抽烟的垃圾桶。
一开始是俩人抽，然后有人来借火，大家一起抽烟的时候，那几个人就在讨论《归来》这部影片。
其实……具体聊的什么我不太记得了，但我就记得，他们聊的有些东西还很浅薄。属于那种跟着剧情和时代来反馈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就像是做影视拉片一样。
但……那股氛围，懂么？有些观点，大家可以共情。就比如你当初为了自己的前途，坚决检举揭发陆焉识的戏份。你猜猜他们的反馈是什么？”
“讨厌？”
“不，是认同。”
刘一菲耸耸肩：
“兴许那几个人岁数都偏大，大家都是从青春期过来的。对于那段剧情都给与了很充分的理解。并且，都觉得焉识和婉瑜这对父母，在对待你的态度上，是一种正向的回应。爸爸可以受委屈，哪怕是来自亲生女儿的委屈，他都选择了包容。
但妈妈那边，爱情和亲情在内心深处，显然是爱情更重要一些……说明她是一个骨子里很浪漫的人。这种无关对错，而张导这种处理方式，大家都觉得……是符合咱们价值观的。张导拍出了属于天朝人自己的一个普通家庭的故事……”
“……”
刘知诗微微点头。
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虽然这只是一个杜撰出来的故事。
可……
在当初那个年代，又有多少不得人知的……“故事”呢？
而已经举起来相机的刘一菲继续说道：
“我觉得，单是从这一点来看，整个电影节的文化氛围已经有了。而说老实话……我作为嘉宾参加过这么多电影节，比如魔都、燕京、甚至小一点的诸如平遥这些……那么咱们自己的电影节里，唯独丝路，把电影节的文化氛围做起来了。来到这里，就是电影。但还不仅仅只有电影……我觉得冲这一点，丝路就是成功的……你让我在后面，显得我脸小。”
“……”
刚打算说点认同之言的刘知诗翻了个白眼。
你个死肥仔！
不过……
她在身子往前探的同时，心里却是对友人话语的极度认可。
其实这一届丝路电影节确实很热闹。
没办法，宣传声势大，来的人也多，热闹也是正常的。
但这些热闹吧……她没啥兴趣。
无论是小吃还是啥。
可能真散漫习惯了，她看东西喜欢用自己的视角来看。
而从她的视角里，这届丝路电影节其实就俩字纯粹。
没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东西，一切的一切都是以“电影”这门艺术出发。
看电影，聊电影，思索电影。
她觉得就国内的环境而言，能做出来如此单纯的电影节……
真的挺不容易的。
这里面一定有那么一群人，用极度的坚持自我，坚持初心，抵御住了许多压力，把这件事做下来……
而想到这，她不自觉的扭头看向了许鑫的方向。
她扭头。
镜子里的她也扭头。
而镜子里的另一人察觉到她扭头后，也顺着方向望了过去。
于是，镜子里，镜子外的人都看到了那在镜头前忙碌的导演。
没有言语。
没有感怀。
没有沟通和交流。
俩人的目光却异常整齐。
看着那个对着监视器画面不停说着什么的许鑫，眉眼变得愈发柔和了起来。
辛苦了呀。
许副会长。
虽然现在说这些还很早。
但……
这真的是一场很精彩的电影节呢。
……
“……”
当按照许鑫的说法，一个很随意的耍帅pose摆完后，王斯聪以为还有什么别的事情。结果当盯着监视器十几秒过后的许鑫说出了那句：“好，可以了。”之后，大少爷觉得自己脑浆子有些沸腾了。
“你先等会儿……”
他看着已经叫了下一位的友人：
“大早上把我们豁楞起来，来这又是还衣服，又是化妆的……就这？”
别说王斯聪了，几个速度比较快的男同胞也都懵了。
虽然也看出来了老许是专门拉着大家拍片儿，但……速度这么快有伤哥们名声啊。
可许鑫却点点头：
“你这段镜头感很好，我觉得没问题了，就可以了啊。”
“……那我为啥不能晚上来拍呢？”
王斯聪更无语了。
可迎接他的却是许鑫那满脸“好大儿不知道爸爸有多辛苦”的感慨表情。
随后……
他对几个人招了招手：
“你们自己看嘛。”
包括王斯聪在内，所有化完妆的人凑了过来。
他们也想看看老许到底搞什么飞机。
没办法，哪怕是以拍照写真而言，这拍的时间也太短了。
平常这些人拍写真，谁不是在摄影师面前，听着那“咔哒咔哒咔哒”的动静，各种摆pose，等着抓拍出来那最好的一张。
结果到老许这……
老王就做了一个双手插兜抬头的动作。
然后那台奇怪的机械臂就“嗡”的一声，机械臂端着摄影机划出了一个弧度。
前后不过三秒，就结束了。
糊弄傻子呢？
等几个人凑过来，许鑫直接点击了刚才拍摄的片段。
“这片段还得修，今天之所以让你们这么早过来，其实就是为了能把你们的图第一批修出来。这样等到今晚陆陆续续开始放图的时候，你们是第一波让人们看到的成品。”
他的话没人搭理。
压根没啥含金量。
咱们是朋友，你给哥们最好的不是应该的么？
况且，把我们几个爹喊起床不用给钱啊？
带着这样的想法，大家看到了拍摄的影片内容。
慢镜头动作下，双手插兜的王斯聪在一股很奇怪的播放速率下，盯着镜头微微一笑……
“我草！霸道总裁！”
林莄新下意识的来了句。
“？”
王斯聪也懵了。
噢哟？
哥们这么帅？
“老王这……还不错喔。”
周杰仑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这时，化完妆的傶薇也走了过来，听到了大家的话后，有些纳闷：
“我看看我看看……”
见她挤了过来，许鑫又播放了一次原片。
“呀！”
这下，连她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我老公这么帅呢？”
“……”
大少爷嘴角一抽。
“哥，你说的是人话？”
傶薇摇头：
“不，我真心的，这个……好好看啊！”
她的话迎来了所有人的认同。
其实按照颜值来算，老王真不突出。
尤其是他还不保养……
不是说他不爱惜自己身体，而是那种皮肤状态。这些人里，除了他和许鑫，其他人无论男女，谁不是左一层右一层的往脸上抹？
尤其是林狗他们。
没办法，演员就商业价值而言，外在可比内在重要多了。
而皮肤保养这种东西……按照杨蜜的说法：
“我每次比她们多涂一层，可能就会年轻0001岁。我涂一年，看不出来啥，但我涂十年呢！你别管，你们男人的花期时间短，不懂。姐做事何须向你解释？”
所以，其实也就这么几年功夫，当几个老爷们从那一掐一兜儿水的年轻时候，逐渐长大后，皮肤状态的差距不可避免的体现了出来。
王斯聪如此，宁死不当娘娘腔的许鑫其实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