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的心情十分不好,那气压低沉的,跟天要压下来似的,封修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然而看着不少百姓往水神庙那边去祭拜,他忍不住开口道:「风伯水神,是不是叛变了?如今这些百姓的气运都在往他那边去,他是在强行抽取?」
秦流西冷着脸说道:「说强行,也不尽然,那是信民自己的信仰,是无意识地献奉。那神像,有点邪气,至于风伯,他如今已然不在神庙。」
「他不在,那这些信仰气运怎么还会不断地被吸入神庙内。」
「因为他们立了神像,神就在他们心中。」秦流西说道:「神明之所以能存在,是因为有人信奉,它即便不在现场,也能接收到信仰。」
「你说的有邪气,它是真成邪神了?」
秦流西摇头:「不好说,当初风伯能成半神,也有依靠那根佛骨的力量之故,你说他是邪还是正?」
封修默了半晌,道:「从前他或许是正的,但现在,光凭这些气运和生机的抽取,他就已经不是最初的水神风伯了。」
秦流西眼神有些悲凉,道:「他本是靠着信仰和那力量才出来的半个神明,且不过百年,神力自然不会太强,那佛骨的力量,若控制不住,会被它反控。」
她看向食指,道:「在我拥有佛骨的时候,亦会生出暴戾反动之意。」
「同化。」封修说了一个词。
风伯无法压制那力量,就会被反过来控制,最终同化,成为它的奴隶。
这就好像抽大烟一样,人无法控制大烟带来的诱惑,最终就会被它控制。
「在虚无之地遇到邰卿时,她已经提醒过我,估计那会儿她就已经发现风伯有些不对劲,压制不住佛骨。后来再有颜岐山一事,他表现得极为冷漠,我便知他有些压不住了,他只怕自己干过什么都不太清楚。」
就跟一人分析两角一样,另一个他出现干了什么,他不知道,或许知道,却无可奈何。
一体双魂便是这样,弱的那一方会被彻底压制。
「后面我同样试探过他,那会儿兕罗的一缕神识已经在他身上了,否则他不会意图引我斩神。」秦流西回想起她和风伯说过的话,那险恶用意。
那会儿,他让她斩神。
斩神,说得容易,但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斩的是正神,那因果那反噬极大,她那会儿若是斩神,哪怕能把风伯除了,可兕罗只有一点神识在,伤害不大,最多只有一点反噬。
而她,杀神明,估计不死也会大残,如果她因此凋零,那大战对上兕罗,正道一方只怕当真毫无胜算了。
她不怕斩神而反噬,怕的从来是正道一方羽翼未丰而陨落。
现在也是一样。
封修蹙眉,道:「那现在风伯是被完全同化了?」
「我希望他始终留有一点神智。」秦流西吸了一口气,微微闭眼,早在一开始,她曾打在他神魂上的一点烙印,始终没有动过,不知他怎么隐着而没有被发现。
风伯,风伯你只能是助我一起打怪的风伯!
封修看着络绎不绝地去拜祭水神的百姓,喃喃地道:「正神信仰,这可不比从前他捧起来的邪道弄邪神时可要正经有用多了?」
「不仅如此。」
封修扭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