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夫人既要帮女儿解了这个借命咒,秦流西自然是应了,毕竟私下借命是为邪术,而招青蔓何其无辜?她既遇着了自没有坐视不理的。
秦流西自去准备解术咒一应的物件,又要了招青蔓的生辰八字,画了化煞符和本命符,下去作安排。
等待的时候,招青蔓走到脸色青黑的招夫人身边,轻声安抚:「娘亲,您身子不好,别太上心生气了。」
「你叫我如何不气?」招夫人咬牙切齿地道:「我怜她体弱,逢年过节四时转季,何时没给她送滋补药材四季衣物?就连那只斑鸠,也是看她终日在家中无聊,才从行商手里买来送去给她解闷儿。我一个做小姨的,对她宛如己出,是哪里对不住她?」
招青蔓沉默,想要为晴表姐辩白几句,话到嘴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自问我做得极好了,对你姨母,我也是百般尊敬。我知道你姨母的,一直嫉妒我嫁与你爹,家宅美满,儿女双全,而她则只能对你姨父一个接一个的接回新人而无奈。我都不在她面前显摆,尽量都敛着点,对她对你表姐表弟,什么好的没送去?但她是怎么做的?」
招夫人越说越激动,眼泪都涌了出来,道:「借命啊,蔓儿,这不是借几个钱那么简单,是命。那小道长说了,命借无可借了,会如何?剩下的可不就一个死字?」
招青蔓轻叹,道:「娘亲,我终归是有些运道的,不然岂会在这当口就发现了此事。」
「是,你的命是好的,遇着了好人。」招夫人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颊,道:「可是蔓儿,若是你再倒霉一些,错过了此遭,那娘亲岂不是失去你了?那岂不是要娘的命?」
招青蔓搂着她的胳膊,蹭了蹭。
招夫人抚摸着她的青丝,道:「斑鸠与晴,那小道长再厉害,也查不出来她还有只斑鸠?自然是都断准了。我姑且当一切都是巧合,是我们错怪了。那便这样,不是她们做的,那就相安无事,一切都不提。可若当真是,遭了反噬,那就是她的命。」
她说到最后,声音冷硬:「人都有自己的命,她们不惜命,那只能怪自己作孽,动了歪心思,怪不得别人。蔓儿你也记住了,害人之心不可有,可若咱叫人害了,那只会有仇报仇,以牙还牙。枉顾亲情的,是她们,非我们。」
「娘亲,我明白。」
招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又咳了起来。
……
沐惜睡至日上三竿才起,这一起来就听得双全说昨日那姓招的一家子来了,听说是要找秦流西解困局的,如今秦流西已是去做准备了。
「还真的来了?」沐惜来了兴致,摸着下巴道:「那小神棍说他们今日必回来,故而也不下山了,才在观里过夜,还真就来了。如此看来,这小神棍是真有几分真本事在身上的,这都断中了。」….
「世子爷,人家那叫不求大师,那清远道长年纪都能当她爹了,却都尊称她为师兄的,可见她地位一般,您就别一口一句小神棍了,听着就很不敬!」双全劝道。
沐惜道:「她就是大师,也是个道士,那就是神棍呀,我哪有喊错?」
「是是。您好歹收敛着些,尊着些吧,您也说了她有几分真本事的,万一对你做点什么,您这些符箓失效了,那可怎么办?」双全道:「这玄门的人,最是邪乎了,您昨日也听见了那姓招的事了,借命呢,光听着就寒碜得很!」
沐惜:「她敢对我做这个?」
「人家做了,您还能知道?像那招姑娘,要不是不求大师点破,她们哪里知道自己被借命了?可见这玄门的道长,真要做点阴司,可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真正是通鬼神的本事,这样的最是防不胜防了。」双全满脸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