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听得张全家的这么说,唇角染了笑,道:“她本就是天生的主儿,只是命运多舛了些,小时体弱送回老宅,还拜了玄门,现在养大了, 家却是败了。”
张全家的道:“奴婢也曾听夫人说过,大小姐挂在您名下,早早就送来老宅了,可奴婢瞧着,你们处得挺好的。”
王氏眉眼一疏,笑道:“你这是看出来了?可能真是缘分, 我们长房,独她一个姑娘,就记在了我名下, 成了我的女儿。虽然十年不见,但现在再见,彼此倒是挺投缘的。”
“奴婢瞧着她对您挺尊敬。”
“是个好孩子,主意也正,担得起我们这房嫡长女的名头。”王氏有几分骄傲。
这评价竟这么高?
张全家的不免又把对秦流西的重视给提了几分,能当王氏这么夸,那必然是有她的本事在。
不过便是王氏不夸,张全家的也不敢在秦流西跟前造次,委实是对方气场太盛, 她只能赔小心。
“西儿说的对, 你远道而来,一路风尘, 先住几日再走。沈嬷嬷,你带红姐姐先下去歇一下,等歇过神了我们再说不迟。”
张全家的这一路赶来,也是有些累了,听了这话也没拒绝,便随着沈嬷嬷退了下去。
王氏这才整理她带来的东西, 一个小匣子,打开锁看了,里面装了二千两的银票,还有几支沉甸甸的款式老旧的金钗金簪,足有几两重了。
王氏看得眼眶一热,这样老旧的款式还沉的金簪和钗子,戴是不好戴出来,想来都是怕着她一时不够称手而可以用来应急。
母亲一贯喜好实用的东西,她老人家的心思,她明白。
王氏擦了擦眼角,看到发簪子下还叠了一张纸,便抽了出来,看展开一看,却是母亲给她的信。
她逐字逐句的看下去,来来回回的看了几回,把信按在心口处,早已是泪流满脸。
最是可怜父母心,不管她多大了,在母亲心里都只是个孩子,如今女儿落难, 当母亲的也只能尽可能的帮。
二千两银票和几支金簪,放在大户人家里并不算多,小四房也不是豪富,家中亦有兄弟媳妇孙儿孙女,母亲便是有体己,也不能全给了她,不然在兄弟媳妇那边说不过去,连带着自己,以后怕也是没脸。
所以这些,已算是她母亲能给的所有了。
王氏心满意足。
因为娘家并没舍弃她,有了这些银子,倒是可以再做些什么营生,踏踏实实的,总能为他们长房的几个孩子再打一份基业,待得将来彦儿归来,也不至于穷困潦倒,孩子们嫁娶也有些底子,至于其他,眼下却是不敢多想。
王氏抚摸着金簪,心里已是有了定数。
沈嬷嬷再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小长条盒,先行了一礼,道:“太太,这是老夫人给大小姐的及笄礼。”
王氏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支镶红宝石的点翠蜻蜓步摇,工艺精致,俏皮可爱,她拿在手中赏玩了一会,问:“可是还有另一份?”
“您没猜错,另一份,却是一只玛瑙手镯,不及这个步摇。”沈嬷嬷道。
两份及笄礼,张全家的交出来的却是贵重的那份,只怕是母亲那边交代了话。
王氏轻叹:“母亲,想多了。”
是想由张全家的看一看秦流西品性如何,对她这个嫡母又如何再定夺给什么礼吧。
“毕竟也没见过大小姐,心里向着您也是理所当然的。”沈嬷嬷笑道:“待她见过大小姐,也不会这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