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妻害子’,这柳高氏就是死在自己手中,柳飘飘望着费魏笃定之言,心中惊慌,以为是自己露出了马脚,当下暗运内力,随时准备动手脱逃。
费魏见柳飘飘神色还以为是听闻此消息,悲痛又上心头,生怕柳飘飘为了妻儿之仇,不顾截杀之事,赶紧出言安抚道:“柳庄主放心,我既然发现了此人就在尺天涯那行人中,定会助柳兄弟报此大仇。”
听了费魏这话,柳飘飘心中稍定,开口道:“费兄如何发现那人,又如何断定他是当日夜探我柳庄之人。”
费魏笃定道:“适才我与尺千刃的那个师弟交手过招,他身后那个疤脸男子出手相助,让他躲过一劫,不过也暴露了身法,我从此人轻功、身形判断,与那日夜探柳庄,杀人行凶之人有七八分相似。”
柳飘飘心中立时担忧起来,若此人果是夜探柳庄之人,待到他落入费魏之手,只怕自己趁乱杀人之事便会真相大白,带着忐忑,当下试探道:“费兄可有证据。”
费魏只道是柳飘飘报仇心切,开口道:“要说证据,确是没有,可我与此人交手,若只是一点巧合那边罢了,可身形、内力、轻功都恰巧相似,那便不是巧合了。”
没想到这个费魏还有这等敏锐观察,柳飘飘不禁又高啊看了费魏一眼,转念想到,甭管那人是否是当日夜探柳庄之人,正好趁着此次截杀后,要灭口的理由,说服费魏,如此一来,自己当日杀人的证据便荡然无存,再无破绽了。
当即开口向费魏道:“费兄,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先将截杀之事完成,至于这些人,咱们就按照当日在山下商定的计策去办,一来灭口,二来,就算是那凶手隐匿在这些人中,也正好为我那苦命的夫人报了仇。”
费魏又想起先前柳飘飘在山下向自己所说的谋划,让这些人依计埋伏,万钧虽是微服回乡,身旁一定带了军中高手护卫在侧,到这两帮人鹬蚌相争,自己二人渔翁得利,到两方两败俱伤时,再动手结果了尺千刃一行人。
到那时,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朝廷要查,也只道是双方同归于尽,无从查起。
向着柳飘飘笑道:“对,老夫差点忘了柳兄弟之计了,既然如此,那就依计行事罢。”
柳、费二人商定,各自休息,静待万钧到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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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峰下,一处背风之地,下了小楼峰的众人正在此地扎营,奎叔奎婶陪着咫苏梅正在升火做饭,众人在驭岭寨议事厅中滴水未进,如今寻得落脚之地,尺天涯吩咐大家先果腹扎营。
薛虎一路行来,早已饿的头晕眼花,在小楼峰上,薛虎只是守护在霖儿身旁,见到尺千刃等人喝酒吃肉,薛虎双眼都放光,可守护霖儿的责任在身,薛虎只能强忍着吃喝的欲望,如今见咫苏梅等人开伙,抹着口水向霖儿道:“我....”
“走,咱一同去帮咫姐姐的忙。”霖儿早就看出了薛虎的意图,又瞥见顾萧似有话要与天涯大哥相谈,便识趣的找了个借口离开。
“好嘞。”薛虎听霖儿开口,自然欢喜,扭过身子就冲着咫苏梅忙碌的身影而去。
顾萧见尺天涯自出了议事厅,那紧蹙的眉头就未曾舒展过,只道天涯大哥是在为那柳飘飘与费魏二人的出现担心,于是开口道:“天涯大哥,那柳、费二人的突然现身确有些打乱了计划,不过他二人在明处,总好过截杀当日隐匿在暗处。”
“木兄弟,柳、费二人你先前就已详告于我,我并非为了他二人担忧,可今日一见,那费姓老者武境远在我之上。”尺天涯略一沉思,随即继续开口道:“我想求木兄弟一件事。”
“天涯大哥但说无妨,你我一见如故,何以用求字。”顾萧应道。
“此次救人,危险至极,若是我有不测...”尺天涯回首望向正在招呼众人忙碌开伙的咫苏梅,随后向顾萧郑重说道:“我等墨者,本当为了苍生殒命,可...还望木兄弟能护着她性命。”
顾萧一愣,而后望向这个眼含神情的汉子,虽在凉州就已经瞧出了些端倪,相处的这些日子,无论是从奎叔奎婶还是霖儿等人的口中,早已知晓了天涯大哥与咫姐姐之间的事。
没想到眼前这位满怀大义的汉子,心中却压抑着深深的情感,顾萧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咫苏梅真笑着吩咐一众墨者将携带的干粮下锅,与霖儿一同笑斥正在偷吃的薛虎...那支起的锅中氤氲升腾,映衬着咫苏梅的柔媚脸庞还有霖儿那张带着雀斑的易容脸庞。
朗然一笑,顾萧向尺天涯开口道:“天涯大哥放心,咱们行的是正道义事,苍天有眼,绝不会看到好人枉死,坏人得逞,我答应你,定会护着大家都平安无事。”
二人正谈话间,传来咫苏梅与霖儿呼唤:“两位,别聊了,先来吃东西了。”
尺天涯的眉间终是舒展开来,与顾萧相视一笑,便快步行到众人中,围炉氤氲笑谈起来。
顾萧与众人笑闹着,咫苏梅忙碌的身影,霖儿托腮聆听故事的模样,薛虎与铁匠正相对豪饮。
仿佛这冬夜并不是那么寒冷,江湖是什么,半生颠簸半豪迈,半生诗情半桃腮;苦追名利尘世哀,不若沉醉卧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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