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入,万钧望着跃动的火光,仿佛那日的如血残阳,又忆起那场大战。
这一战实是让人无法忘却。
随着大世子齐麟的振天怒吼,他勒马转身,一骑当先,向着淳于猛大军杀去。
淳于猛是真的一步步踏入了齐麟为他布置的陷阱,从开始的聚集能战之兵,再到分兵去拖延,分兵截退路,再到如今的长途奔袭。
淳于猛终是赶到了昌州城外,望着疲惫不堪的士卒,淳于猛叫苦不迭,正要吩咐扎营修整,只见十余骑快马而来,离得近了,才发现来人正是自己派去截断齐麟后路的刘桂、刘封帐下偏将。
望着几人丢盔弃甲,满身是血的狼狈模样,淳于猛心中升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驾马迎上前去,冲着其中一人吼道。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不是去截后路的吗。”
“禀将军,我...我们..中计了。”其中一人哭丧着脸,肩头还插着一根箭。
“那..那地方,齐云军早已设下埋伏,两位刘将军刚入谷口,齐云军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我,我们拼死搏杀,才侥幸逃脱。”另一人忙翻身下马,跪伏在地,禀报道。
淳于猛有些恍惚,跃下马来,薅起那人吼道:“你说什么,有埋伏?刘封、刘桂呢。”
那人满脸血污,听主帅问起二位将军,眼泪夺眶而出:“两位将军见中了埋伏,指挥着大家伙退出谷口,可谷口早已被大火封了归路,齐云军乱箭齐发,二位将军..死在乱箭之下。”
“我等十余人在队尾,火势未起,才逃得性命,来报主帅。”
淳于猛胸口仿佛被重锤击胸,连退数步,被众人扶住,才堪堪稳住身形。回过神的淳于猛忽然惊醒,自己五千先锋,如今再加上这前去截后路的万余人,还未开战,自己就折损了三成兵力。
再度回首望去,自己剩下的士卒们,全都因长途奔袭,疲惫不堪,如今正东倒西歪的休整着。
“不好。”淳于猛将这先后种种串联起来,终于醒悟,晋国之土,多是平原。从之前的交手来看,齐麟用兵亦有章法,绝不会犯下孤军深入的大忌,之前自己以为他好大喜功,这才追入晋土。
如今看来,他非但不是好大喜功之辈,反倒是计谋深远,想在此解决了晋国能战之兵,如今自己所率乃是晋国所剩不多的精锐了,若有差池,只怕晋国不保。
“报~”一声奏报,打断了淳于猛的思索。
“禀上将军,那齐麟知我大军前来,竟主动出寨,如今正向我军奔袭而来。”探查敌军军情的斥候来报。
“糟了。”淳于猛顾不得其他,心中深知,依照自己这些士卒疲劳未复,哪里是敌人的对手。
“好一个以逸待劳。”淳于猛喃喃道,望着天边,一条黑线正快速的向着己方大军而来。
要保住可战之兵,这是淳于猛心中唯一的想法,猛然回头,淳于猛向着手下将官吩咐:“尔等自携本部兵马,速退入昌州城,昌州城高墙厚,固若金汤。”
手下将官领命,却看淳于将军立在原地,丝毫未有退却之意,众将官忙问:“淳于将军,快退吧,这齐云军来势凶猛。”
“我淳于家世受陛下隆恩,如今我情敌冒进,损兵折将,哪有颜面回朝见主。尔等速速退去,我自带淳于铁骑断后。”见手下将官不愿丢下自己,此刻时间紧迫,已容不得拖沓。
淳于猛拔剑在手高呼道:“吾意已决,谁再妄言,天子剑斩他首级,尔等要保住我晋军主力,辅佐我主再踏中原。”
“淳于军何在!”淳于猛不在看手下将官,只是死死的盯着那疾驰而来的齐云精骑,向身后朗声高呼。
晋军中,千余铁骑昂然出列。这群骑兵浑身黑甲,连坐下战马皆披黑甲,正是晋国威震天下的晋之铁骑,。
淳于猛盯着越来越近的齐云军,向身后千余精锐铁骑开口道:“我们淳于军在晋,一向是冲锋在先,不畏生死,如今又到了咱们为晋冲阵的时候了。”
淳于猛身后的千余铁骑,竟无一人露出担忧、害怕的神色,这些黑甲覆身的骑兵们只是默默的从兜鍪拉下黑色覆面,拉起缰绳,控住跃跃欲试的战马。
见到铁骑们的表现,淳于猛不再多言,从自己的兜鍪中同样拉下覆面甲胄,遮住面庞。
回身叫住正指挥这大军撤退的偏将,将手中晋主所赐天子剑归鞘。
仔细抚摸了这把晋主亲手交给自己的天子剑一番,黑甲覆面,偏将看不清淳于猛的表情,只见这位晋之名将,将天子剑交给自己,随后勒马回身,声动四方。
“儿郎们,随我会会这位齐云大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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