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辰字无论是每一笔每一划都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显然这字迹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楼辞远?安王妃?陈嬷嬷?
刚穿越来时几乎要将她抬走入敛的棺材,无悲山谷中她身上的万虫散,珍馐阁中的烟花醉,安王府中那个藏在树中的至今都不知道是什么人的高手……
九月捏在纸上的手抖了抖,再又仔细看着那两个字,心下瞬间仿佛空出了一个大洞来。
怎么会?
楼辞远怎么可能……
他才多大啊?十八岁而己,十八岁在二十一世纪还只是个刚成年的正在读高中的孩子。
何况他和辰字又有什么关系?
九月赫然将那小金牌收了起来,再拿着无根水的配方回到桌边,拿过纸笔来照抄了一份配方,抄好后,便直接将楼辞远亲手所写的那一份放到蜡烛上燃尽。
直到桌上只剩下一小撮烧焦的余烬。
九月看着那一小堆焦黑余烬,太阳穴却是突突直跳,只觉得有一种极为可怕的情绪在干扰着她。
“称心,如意。”
两个丫鬟被叫了进来,九月想了想,废话不多说,直接道:“从安王府来的那个侍卫已经走了吗?”
“已经走了,东西送到了之后人就已经回去了。”如意点点头。
如果那张配方的确是出自楼辞远的手笔的话,那即使她千个不信万个不信,可眼下已经不只是一个巧合了,这么多的巧合累加在一起,她实在无法找到一个更好的理由来劝说自己再将这个人看的太单纯。
九月没再说话,挥了挥手让她们先出去。
然后坐在桌前,看着那张自己重新抄过的那份无根水的配方,比起楼辞远的字迹,她的字实在是歪歪扭扭的不行,到现在都还没时间出去再找人给她制些用着顺手的笔来,可这歪扭的字迹更是显出了之前那份配方上字迹的干净工整。
在这红尘乱世,处处旋涡,真的是谁都避不开吗?
可是。
为什么当初要让她死?
眼前忽然多出了个身影,九月抬起头,见是李嬷嬷端了参汤进来放到了她的桌上。
“四小姐,喝些参汤压压惊吧,昨夜大家都吓着了,不过好在都没有什么大事,二夫人刚刚也已经能坐起来了,只是那手臂上的剑伤要养一阵子。”李嬷嬷笑容和蔼的说。
九月看了眼参汤,勾了勾唇:“大夫人被罚,这二夫人的房里就有参汤喝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在这丞相府里,连这些个下人都是这么势利。”
“哎。”李嬷嬷轻叹:“明月院已经不如往昔了,那些当初一个个不把咱们落亭院的人当回事的下人们,也都是见风使舵惯了,知道丞相爷昨天将二夫人带去了他的院子去,在郎中走后又陪了二夫人一整夜,这些人啊,今天早上就开始想方设法的各种巴结了。”
九月轻笑,将手中的纸轻轻折好,抬起眼看见李嬷嬷脸上的皱纹,不禁忽然问道:“李嬷嬷,你进丞相府多少年了?对大夫人还有陈嬷嬷之间的事情知道多少?”
李嬷嬷愣了下:“四小姐是想问什么?”
九月盯着李嬷嬷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想了想,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李嬷嬷是赫连锦枝的心腹,虽然自己是四小姐,但却终究不是自己的心腹,这些话万一被有心人知道了,怕是会对自己大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