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卑微,随便被人欺负,连一点抗拒都不敢有的小可怜,是吧?”九月笑道。
玉氏挑了挑秀眉,冷哼了声:“差不多。”
“所以我为什么忽然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呢?”九月不等她先问,便已自己先反问了出来,须臾一边笑看着那玉氏孤疑的脸色一边笑道:“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不久前我被放进棺材里三日,结果在送殓的途中诈尸,忽然就活着回来了,那一次的事情,我究竟是被谁推到了假山上,是谁亲手将我扔进了棺材里?”
看着那玉氏渐渐有些发白的更是有些惊异的看向她的脸色,九月缓缓坐正了身体,忍着背上的痛,声色淡然:“玉姨,人一旦经受过一定的伤害和打击,性格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变化。曾经我是懦弱,是卑微,可当我发现有人想要我死,甚至连我亲生父亲都要利用我将我送去安王妃嫁给一个病秧子,从此毁了我这一生,也只是为了他能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更加巩固而己,你说,我难道就不该为自己争一争,就不该改变一次,为我自己而活么?”
玉氏不说话,仅是盯着九月那张脸:“你究竟是不是苏九月?”
九月一点也不慌的看着她,这玉氏对苏九月并不了解,也不算有太多的接触,会有这样的疑问不过是因为她的性子变化太大,这一时间判若两人所以才忍不住发自内心的一问罢了。
九月只是挑起秀丽的远山眉,抬起手轻轻抚了抚脸上涂了不易掉色的那块胭脂胎记的地方,慢悠悠的说:“大夫人慕清莲是世袭定安候的长女,我娘赫连锦枝是迦尔国的公主,而你玉氏虽在这丞相府中只是个妾氏,却好歹也是个尚书家的小姐,这身份差别都不大,凭什么我娘和你就只能被大夫人踩在脚下,特别是玉姨你,在这府中做了这妾室多年,我爹始终都不曾将你与那些提不上名来的外室区分开来,你难道就真的没有不服过吗?”
玉氏忽然瞥着她:“四小姐,你与我说这许多又有什么用?没想到你这丫头曾经又蠢又笨又没种,现在因为被狠狠伤害了一次就携恨归来,竟然会有这么多诡秘的心思,实在是个可怕的丫头,可即使你看透了这一切又有什么用?服气又怎么样?不服气又怎么样?这相府深深,不是我一个女子因为一句不服气就可以轻易扭转乾坤的。”
“若我能帮你扭转这一切,你会乖乖配合么?”九月放下茶杯,似笑非笑。
“你?”玉氏冷笑,摇着头,俨然是一副觉得她是在做白日梦的样子:“四小姐,你莫不是被打傻了吧?啧啧,真是可怜……”
九月也不急,只是安静的又倒了一杯凉茶,一边喝着,好让胃里的凉意勉强将背后那些火辣辣的痛感洗刷下去。
这时前厅里传来苏升平他们走回来的脚步声。
“老爷,这平王今日前来,其言语间的意思已然表达的这般明确,这可如何是好?”大夫人慕清莲的声音。
“哼,这平王楼祯仗着太后对他这个孙子的宠爱,几十年来都是这么无法无天,他的这一次来丞相府,不就是在威胁我?可威胁归威胁,表面上看他是来前来警告,让我的手不要伸的那么长,不要想方设法的去拉拢安王投奔太子一党,可在这之下,他的介意他的担心,却又如此之明显。”苏升平一改刚刚在平王面前时的客气却臣下之礼,此时的声音已是冷漠与不屑的。
“这倒是的确,可是老爷,这月儿不肯配合,不愿嫁去安王府,皇上赐婚一事恐怕要出变故,若是太子那边发现这其中的变故,对相府有了不满,那衿之嫁与皇长孙的这件事恐怕也会……”
苏升平抬手示意,阻止了慕清莲接下来的话,完全不介意在后堂可以将他的话听的清清楚楚的九月能听得见,直接冷声道:“月儿那孩子现如今既然已经回了相府,她不想嫁也得嫁!哪怕是到时捆绑起来推上花轿,也要给我活着嫁进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