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莲仍有些戒心的看着九月:“你真的不知道浅月国使者前来给太后祝寿的事?没有趁机偷学医药典籍?”
九月顿时就红了眼睛,委屈巴巴的说:“大夫人,您都说过了,我一不是皇长孙的未婚妻,没资格进宫,二又长的难看,进了宫也会吓到人,所以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进得了宫里去,所以先不提我究竟是否知道浅月国使者前来祝寿的事,就算我知道了,就算我真的偷学什么,我也不可能进得了宫啊,所以,您想想,我怎么可能会……”
“罢了罢了,别说了。”看着九月那发红的眼睛和哽咽委屈的像是要连吐苦水的声音,慕清莲一脸厌恶的皱了皱眉,勉强维持着平和慈爱的形象瞥了她一眼:“陈嬷嬷我自会带回去管教,趁丞相爷现在还未回到府里,你先回院子里去整整仪容,看看你这满头青丝凌乱的样子,哪里像是丞相家的小姐。待丞相回来后,他要对你如何处置,我不便插手,你这丫头,好自为之吧。”
话落,慕清莲便急急的转身走了,似是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愿再与九月说下去。
九月趁着慕清莲走远后,缓缓直起了刚刚假意行礼时微弯的腰,撅起嘴将遮盖住脸颊的发丝轻轻吹开,然后冷笑一声,回头看向寂静的落亭院,不知道二夫人这会儿是否已经疲惫的再次睡下,她没打算回去打扰,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
虽说这苏九月在府中不怎么受人待见,但自己的小院里竟然还是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可见香儿和玲音在她没在府中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进来打扫收拾,没让苏九月的房间里蒙上半点灰尘。
九月回到房里,第一时间先在脸上画好了胎记,以便不时之需,然后将自己荷包里那些今天在陈嬷嬷身上搜刮来的各种首饰摆出来一样一样的算着价钱,这些东西拿出去变卖了,怎么也能值个三四百两的银子,啧啧,一个丞相府里的老嬷嬷,身上的收拾比二夫人身上的收拾还要多还要贵重,可真是仗着有大夫人撑腰,什么都不怕了啊。
九月在收起那几个首饰的时候,忽然瞥见那在陈嬷嬷藏在衣服里的挂有小金牌的链子,链子不是金的,牌子倒是金的,在那牌子的下方刻着一个“辰”字,莫名的觉得这个辰字和陈嬷嬷本应该没什么瓜葛,可这链子挂在脖子上,被藏在衣领里,一般人都无法发现。
而今天她摘下这条链子时,陈嬷嬷虽然没有极力阻止,却也因为链子被抢而多说了几句,当时还哭丧着脸的神情在九月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她低下头,看着这不算大却很精致的小金牌,看了许久,缓缓的在手心里握紧。
许久后,九月起身,想到之前在苏九月的柜子里翻到的那些珍稀的药材,记得曾经有一次在晟王府的时候,楼晏曾说过她的两味药材出自迦尔国,那时候她还不是太了解自己的身世,现在知道赫连锦枝曾是迦尔国嫁过来和亲的公主,便也对这些事情不再感到奇怪。
正在柜中四处翻着,以前九月也没有怎么太过仔细的翻过这屋中所有的柜子,忽然,柜子底下的一个破旧的木马落进了她的视线里,一看见那木马边角处陈旧的似乎已经染上了多年的褐色血迹,脑中陡然蹿出许多有关于苏九月幼年时的回忆。
十年前傍晚的丞相府,昏黄破败的小院中,穿着一身旧布衣裳的苏九月正因为丞相爹爹心情好而难得赏赐给她的一个破旧的小木马而开心的绕着圈圈,六岁的苏衿之这时却忽然从院外跑了进来,看见了苏九月的小木马,直接哇哇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