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诸位既然连造反都敢说,我也看得出来,你们的确是忠心。可是这忠字下面就是心,凡事都要走心才行,在你们眼里的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糊涂吗?你们想到的这一切他都没有想到吗?既然他早已经知道这一切,却仍然选择退让,可在承大人开始逐渐为了保住诸位手里的兵权而开始做出违背常理之事时,他虽说阻止,却并没有强加阻拦,这是多么显然的事情……”
“……难道,你们真的看不出来十六爷是在保护你们?”九月的声音逐渐放缓。
一室寂静,那为首的面相有些凶狠的带着刀疤的将军一句话都不再说,却是沉默的跪在地上,忽然俯下身,对着楼晏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其他人都接二连三的照做,没有人说话,只是沉默,眼中有了几分清醒过后的愧疚和理解。
直到楼晏拂袖淡道:“退兵之事本王在入宫时自会向皇上解释清楚,都散了吧。”
见王爷是真的不打算再就这件事情争论下去,几位将领便也不敢再多言,都恭敬的退了出去,并且脸上都带着几分自责和因为冲动而衍生出的几分悔过,承封却是没有走,只是跪在原地,趁着那些将领都离去后,说道:“王爷,此事是由属下挑起,属下……”
万全虽然平日里和承封总是不对盘,但还是快步走了过去将浑身是伤的承封扶了起来:“你这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伤成了这样以后还能不能领兵了都不知道,就别再给王爷心里添堵了啊。”
承封却是皱眉:“万全你还真被那个疯丫头说的话给骗了?”
这边九月正打算凑到楼晏身边去得瑟得瑟,却听见承封的话,当即转过头看向他。
承封却是连看都不再看她,只说道:“她那话中有一半或许是有些道理,可眼下的时势她并不了解,如果王爷真的始终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将兵权上交的话,这晟王府就再无可翻身之日了。”
九月一听这话,倒是没反驳。
的确,她只是听了个大概,按她看见的情势去说,当然实际上的情况她不是特别了解,于是她只是看向承封,再又看了一眼他腿上还在流血的膝盖:“噫?你这腿怎么了?不是已经包扎过了?怎么还在流血?”
承封没理她,被万全扶着走过来,在楼晏身后三米处停下,看得出来是伤的不轻,走这几步就呼吸粗重,他停顿了一下,道:“王爷,属下在无悲山崖下坠伤时有看见一辆马车经过,之后被救上来直到半个时辰前才醒,便匆匆赶来了前殿,那辆马车我没有看清楚,只记得那车夫带着斗笠,看不见容貌,马车不是很大,但是很严密。”
“嗯。”楼晏轻道:“先回去养伤。”
承封却是苦笑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属下这腿上的伤怕是好不了了,以后如果就这么变成了个废人,怕是会生不如死,当日王爷您就不该让他们救我上来。”
楼晏微微皱眉,万全却是说:“你当王爷想救你呢?若不是八两一直在那边的悬崖上空来来回回的飞,我们还真就找不到你,要说啊,你这命是八两救的,八两在山上和那些食人燕缠斗了十几个时辰,满身都是血,最后还将我们引去救了你,等你这伤养好了的话,可一定要记着给八两多喂些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