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有些累,好在她练过,但苏九月这副身子刚一到山顶难免还是会有些喘,她猫着腰踩着猫步,轻手轻脚的跑到了自己的帐篷后,看向那边仍旧亮着烛光的营房,估计那烈北风还没睡,她小心的绕过帐篷移蹿至门口,揭开帘子向着黑漆漆的帐篷里瞄了一眼,然后便悄悄的走了进去,摸着黑按着自己熟记的方向走过去,拿着火折子便要点亮一根蜡烛。
结果火折子刚被吹出一丝火星,散发出十分微弱的光亮,她便骤然目光一寒,侧眸迅速转身,结果手里的火折子赫然被一刀砍断落在地上,火光渐熄。九月更是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冰凉,是被一柄长刀抵在了喉咙上,她凛眉,看向那在黑暗中竟然能屏住呼吸让她未曾发现的身影:“烈北风?”
她的话音刚落,那人的另一只手在蜡烛上一挥,瞬间,帐篷内燃起了烛光,烈北风冷眼看着她:“还知道回来?”
“我不回来我还能去哪儿?”九月无语,低头看着那紧贴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你这是干吗?大半夜的在我帐篷里守着,就等着我回来后一刀宰了我?”
“去哪儿了?”见她满头的长发都散开着,有些凌乱的缠绕在肩前肩后,白晰的小脸因为上山时赶的太急太累而有些汗湿发红,脸色却与他这闪着寒光的刀一样,冷冷的,没什么温度。
“废话,你这山上的温泉不知被多少臭男人洗过用过,再好的泉水也被你们用脏了,我身上痒的狠,去山底瀑布下的清湖洗个了澡。”九月没好气的瞪着他:“就知道你防心重!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姑奶奶的话你要是相信,我不需要解释一个字你就会信,你如果不相信,我他妈的说出花来你也一样会防着我,我也懒得跟你解释那么多!”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就只觉得那刀向她的脖子上又用力了一分,顿时,仿佛感觉到脖前的肌肤被划伤,有一丝丝的疼,她皱眉,冷眼看着他:“过河拆桥么?用完了我,以免后患,先杀之而后快?”
烈北风一双迥黑的眸子在烛光下散发着寒冷的光芒,他深深打量着她的表情,再又瞄了几眼她身上的衣服,直到瞥见她腰间多出的一个瓶子,即刻伸手便要拿出看看。
九月一见他的动作,瞬时向后移开躲开他的刀,一边按住腰间的琉璃瓶一边弯下身迅速错开他本能的挥向她的长刀,在他骤然出手便要擒住她的瞬间,她就势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滚到了帐篷的门帘边,转身便要跑,烈北风却是低喝:“就知道你这丫头不是什么好东西!”
九月虽然忙着逃命,但还是因为这厮的话有些受伤,早知道这厮真的对她连一丝信任都没有,她特么的直接把地形图画出来给楼晏好了!
就在她冲出帐篷的瞬间,外面赫然冲来二十余名士兵一手举着火把另一手举着长枪对准了她的方向将她包围在帐篷外的小范围内,她脚下一滞,只是愣了一下的瞬间,烈北风已经靠近她身后,抬手便是重重的一掌拍在她的颈上。
九月只觉得双眼一花,身体骤然向下倒去,但她没有晕,勉强撑着身体半跪在地,下一瞬忽然反跳起身便掏出一把失魂粉,却是手心还未散开扬出毒粉,烈北风便已握住她的手腕,只是轻轻一个用力,她只听见自己手腕一声脆响,活生生的被他掰到脱臼。
她疼的脸色一白,咬牙瞪他,烈北风见她不老实,反手扣住她另一只手,两人一来二去赫然倒在地上,九月被他重重一压,差一点背过气去,却是硬撑着一口火气抬起眼瞪他:“你的信任被狗吃了?枉老娘我这两天为了点药草和风向地形图熬的觉都睡不好!你丫既然这么多疑还让我在这里干什么?留一个不定时炸药在身边还要时时刻刻防备着,很好玩吗?”
九月一边挣扎一边死死的瞪着他,因为之前在湖里出来的时候太匆忙,穿衣服也太匆忙,所以衣襟没有系紧,这几番挣扎间,几乎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满头青丝缠绕在颈上和锁骨间,烈北风先是眯眸冷冷的看了她一会儿,再又扫到她肩上露出的小片春光,手却没有停下,直接将她腰间的小瓶拽了出去,低头看了一眼那瓶中的药丸,然后低头冷眼看着她:“这是什么?”
九月不说话,虽然她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也并不打算对烈北风忠心耿耿,但她的确没有出卖他,结果他却反过来这样待她,实在是又寒心又后悔,更是实实在在的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