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年前,傅总的情况还没有这么严重,很多事情他都记得,那时候是最佳的治疗时期,但随着时间过去了三年,傅总开始有了头痛的毛病。他每一次头痛,都会牵动脑部的神经,个中的痛楚旁人根本无法体会。”
“我明白。”
洛然拽紧了拳头,指甲刺得掌心很痛。
身为医生,她当然知道脑部的神经是很脆弱的,一点点的损伤都会痛不欲生,更何况,是持续了三年的痛楚?
“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洛然喃喃自语,喉中的酸胀很难受。
她以为自己孤身一人在法国已经很难受,可是比起子琛,她的这一切都微不足道。
起码,她身边还有一航,可是子琛呢?每天每夜陪伴着子琛的只有剧痛。
“对了,洛然,你知道傅总现在的业务范围有多广吗?”
江翰臣忽然换了话题。
“我不清楚。”洛然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低头间,眼眶里泛起了雾气。
在法国的三年,她学会了把眼泪收起来。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哭,可是,傅子琛这个男人让她失了控制,痛了心。
江翰臣坐在对面,依稀可以看见洛然眼底泛红。
是为了傅子琛的。
他一眼就清楚了,余光看了眼椅子上的文件袋,心中默默一句,算了。
其实他这次过来京城除了出席研讨会之外,还收到了邀请,希望他能留在京城一段时间,出任一级医院的名誉院长。
他本来一口回绝,但知道洛然会留在京城后,他又答应了。
约洛然出来,就是为了告诉她,他会留在京城。
但现在看来,他的消息对洛然来说,根本不重要。
江翰臣压着心里的痛楚,嗓音沙哑了些,“这三年来,傅总的业务范围从江城一路拓展到京城,在京城站稳后,他又把目光放到了国外。”
“他的财产早就不可估算了,可他还是没天没夜的拓展业务。他这种行为,在我眼里,在所有医生眼里属于一种自杀行为……在你回来之前,我很不了解他,但现在,我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江翰臣望着对面似乎呆住了的女人,苦涩一笑。
“洛然,这三年来,他一直在找你。哪怕他已经忘了你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他也一直没有放弃。”
“从江城到京城,到京城到国外,他一直在找你。”
他说到这里,洛然已经捂住了嘴,眼泪在打转。
江翰臣别过脸。
无法否认,这是他的猜测,但也最合情合理的解释。
傅子琛已经富可敌国了,为什么还要玩命似的工作?为了就是他心爱的女人找回来!
傅子琛没有了记忆,可那种深爱的感觉一直扎根在他心里,驱使着他不停的找。
真蠢啊,他原本可以把这个想法永远的藏起来,让洛然一辈子都不知道傅子琛为她付出过的一切。
可是,看见洛然伤心的模样,他就忍不住了。
如果傅子琛是洛然的疗伤药,他能亲自帮她上药也算是一种幸福,哪怕自己会为此遍体鳞伤……
“翰臣,我有事先走了!”
洛然猛地回神,收拾好东西就走了。
江翰臣半张着唇,望着对面空空如也的位置,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果然不该和洛然说太多,要不然,他也许能和她再多说几句话。
“恩?”
江翰臣望向餐厅外面,雨水淅淅沥沥的形成了一层轻纱,在马路的对面停放着一辆蓝黑色的商务车。
车子的后座车窗被降了下来,远远的,江翰臣看见有一道人影坐在车厢里。
那人似乎也看见了他,侧首望过来,眼神冰冷的像是一把屠刀。
傅子琛!
对视的一瞬间,江翰臣就肯定了。
也就是说,傅子琛看见他和洛然聊天的整个过程了。
但是,傅子琛为什么会在这里?
个中的原因,江翰臣并不知道,而洛然更加没有发现路边的那辆兰博基尼。
“怎么打不通了?”
她抱着一大堆病历从餐厅里出来,还要单手撑着雨伞,费了一番劲才把手机拿出来,打通了司机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接。
洛然等不急,抱着文件直接冲过来马路,想在第一时间找到子琛,把事情问清楚。
他三年这么拼命的工作,真的是为了她吗?
在她绝望,在她孤独无助的时候,在地球的另一边,有一个人疯了般找她。
原来,她从都不是一个人。
“嘀!”
刚跑出马路,车子尖锐的鸣笛声几乎把耳朵贯穿。
她扭头望过去,一辆巨山般的蓝色货车如同张着血盘大口的饿狼般冲过来。
她能感觉到车子快速行驶时所引发烈风,当意识到要逃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傻站着做什么!”
千钧一发之际,洛然的手肘被用力拽着,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她迎面撞进了一堵温热里。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心跳声,以及熟悉的怀抱瞬间占有了她的心神。
“子琛。”
她埋首在傅子琛怀里,哪怕不用抬头,她也知道是他,一定是他!
子琛过来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