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位,朕本就是属意于扶越的,从小他就与朕性格很像,可是就是因为太像了,所以在情关面前一样放不下。”赵元很遗憾地说:“他若是当了皇帝,定是一代贤君。因为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气魄与肚量。可是,他明确地和朕说了,他想在北疆与霓川举行一个朴素的婚礼,婚后两人还呆在北疆,除非朕的召见,否则他们夫妻不会再踏入汉阳宫。”
允央忽然感到一阵心酸,着急地说:“睿王何必避嫌至此?他毕竟是皇长子,就算成不了太子,依然是一等亲王,为何要这样委屈自己?”
“他是朕的儿子,朕也心疼他。当时就说同意他的婚事,可是也不必这个结果,朕可以给他们夫妻一块土地肥沃的封地,他们两人依然可以过举案齐眉,恬淡闲逸的日子。可是扶越说,他与霓川的婚事,本就违法了大齐皇室的规定,朕虽然同意了,可是他们两个若没有受到惩罚反而过得更好,只怕难以说服悠悠众口。以后朕再想以大齐皇室的规定来治理族人,只怕就没有那么让人信服了。所以他与霓川宁愿一直呆在北疆,做普普通通军官,为大齐时时驻守边关。”
允央由衷地叹道:“皇长子的高风亮节,大齐皇室的同辈中没有一人能达到他的一半,这样的皇子却早早被派往边关,实在是可惜了。”
赵元眸色深沉地从允央头顶一直看到她微翘的鼻尖,然后捏了一下她尖尖的下巴:“你还年轻,就没有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吗?这么一再地替扶越说好话,若是他的地位定了……你不想当太后了?”
允央一怔,随即坦然应对道:“臣妾自小产之后,身子一直都不是很好。自问德薄难以再得皇上血脉,所以臣妾从未有过任何的非份之想。就算是以后上天垂怜,臣妾能为皇上开枝散叶,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成为大齐的储君。”
赵元倒是不解起来:“朕钟爱于你,你又聪慧过人,若你能生出皇子,朕自然属意他作储君,你又为何一口回绝呢?”
允央深吸了一口气:“扶越是皇长子,母亲也是皇后,况且他从小便在皇上身边历练,所以对于皇上的想法与判断,扶越理解的最为透彻。扶越若是继承大统之后,一定会坚持皇上的政令与远见,让大齐国政令得以传承,政局稳定,百姓安居乐业。这不是您最想要的局面吗?而这样的经验与成长过程,不可能在其他皇子身上出现了。”
赵元想了想,微笑起来:“你呀,想的事情总是快人一步。身在后宫的女人,都想着怎样提携自己的子女,踩踏别人的孩子,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允央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臣妾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其实早就不应呆在人间,只是心里一直惦记着皇上,所以才在这十丈红尘中颠沛流离,不肯离去。现在臣妾在皇上身边过的每一天都是意外之喜,已经感激不尽,所以根本没有精力去想其他。”
赵元明白她所说的都是实情。允央虽然拥有谋划未来的能力,却一向不屑于使用这种能力。从她入汉阳宫来,她对于自己的谋划就是最少的,她的重心一直都在赵元的身上。
看着允央清澈的双眸一如初入宫时那般明艳,赵元心念晃动得厉害。他把允央抱紧了,允央靠在他怀里很快就安心地睡着了。赵元轻抚着允央的睡颜,心道:“她一向不是嗜睡之人,最近却是想睡就睡,一睡还特别沉,不会是生了什么病了吧?”
一想到皇后是善于用毒的人,赵元的心就不由得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