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反,升恒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大齐皇帝春秋正盛,如果赵扶越目的只是成为太子的话,那么还要有几十年的太子生涯在等着他。而在这几十年中,又存在着无数的危机和数不清的沟沟坎坎,他必须把所有的难题都圆满解决了才有可能顺利地接过大齐江山……”
“为什么是有可能?他既然已是太子,江山本来就会给他呀!”允央更加不解起来。
“这可不一样,太子只是个位置,又不是长在他身上的肉?怎么就能成为他的专属?这个太子今天可以是他,明天就可以是别人,全看大齐皇帝的心情了。”这么残酷的事,让升恒用波澜不惊的语调一说,透着森森的寒意:“而且时间越长,变数也就越大。举个例子,你作为大齐皇帝的宠妃,在宫中的位份要高于他的母妃,而血统更加矜贵,如果你诞下皇子,以大齐皇帝对你的情义来看,肯定会将你的儿子作为太子的候选,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儿子长大了,赵扶越成为皇帝的希望也就渺茫了。”
允央垂下了眼睑,心中涌起了无限的伤感。她忽然开始同情历代成为太子并且等待了几十年的人了,他们是得有多么强大的一颗心,多么深切的孝道才能在这个位置上一直从满头青丝熬成了鬓角染霜,几十年的亦步亦趋,几十年的战战兢兢,不是任何人都能坚持到主最后的。
升恒见允央感慨地叹了口气,便接着说:“你也不必太过同情这样的人,他们之所以选择忍受,并不完全是因为孝顺,更大的可能是他们能力不及父亲,才不敢轻举妄动。”
“而赵扶越却并不是这样人,起码他自己不这样认为。他能够成为江湖第一大帮派的首领,并能够将这一帮派从低谷带向高峰,他的能务毋庸置疑,所以他认为自己不必等了。只要不等,那就是千方百计要给大齐皇帝制造麻烦,因为只有大齐越乱,大齐皇室越羸弱,他早日登基的可能性就越大。他现在是一个争夺着,只想着争夺到手就行,他才不会管自己的动作会不会伤及他要争夺的东西,他只要速战速决。”升恒的双眸深邃如遥远的星辰,照得允央心里愈发清透冰凉。
“照你这么说,扶越肯定是希望皇上越早驾崩越好了。可是,据我所知,他却在皇上危急之里三番五次地救了他。如果他真的无心不情,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了。”不知为何,越到现在,允央越不愿意相信赵扶越就是隐遁派的首领。她开始从记忆深处寻找能够支撑自己的理由。
升恒淡淡一笑:“你的心思我明白,你只是不想看到大齐皇帝父子相残的人间惨剧。可是你要知道,所有的不舍都是有比较与代价的,不是他们做不做而是看摆在他们眼前的诱惑大不大。在我看来大齐江山这个诱惑足够大,完全可以让大齐皇帝与亲生儿子反目成仇。”
允央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这一切不过都是我们的猜测。我离开洛阳已久,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可是皇上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可见扶越也并没有如你所说,一定要置皇上于死地。”
升恒却也不愿妥协。他固执地说:“我刚才所说的一切,全都基于我对于朝堂之上种种权力争夺和尔虞我诈的了解,其中没有一条是胡编乱造的。你出于对大齐皇室的情义,不肯相信这件事是事实,我也不怪你。但我要说的是,大齐皇室之中肯定被混入了就隐遁派的的人,你日后回到皇宫,可千万要小心。若是过得不如意,你大可回来,我无论何时何地都会保护你,陪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