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生也说:“姑娘只是最近受了风寒,所以才会四肢酸痛无力,这种病症最重要的就是保暖与静养,我再给姑娘开些汤剂,助你驱寒散淤。”
说完这些,老医生就站了起来往外屋走去。
雪涯故意装作没事人一样与唐心说了两句话,又为她掖了掖被子,才离开了里屋。
到了外面,雪涯见老医生正在专心致志地写着方子,但方子上写的多是一些人参,黄芪,燕窝一类的补药。
雪涯有些不解,拿手指了指方子,压低声音问:“先生为何只开了一些补药,难道唐心的病不用治就能好吗?”
老先生抬头瞥了她一眼:“姑娘看着是个聪明人,怎么总说些糊涂话。床上躺着的那位姑娘是个什么情况,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医生只能治病,却不能起死回生。人的命运皆有定数,事已至此,你我何必逆天而为?”
“我之所以开了这些补药无非是想尽全力完成病人的心愿——让她尽量多活几天,等她哥哥回来见她一面。其实说句良心话,我开这些药,你用也可,不用也可,虽然你让她服下去,其实她五脏已经无法运化,不过是让她心情开朗一些,让你良心上安然一些罢了。”
雪涯听完这话顿时血往脑门上涌,这算什么医生!她气得一拍桌子,她刚想指责这个老医生,可是嘴里却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因为人家说的全是实话呀!
长叹了一口气,雪涯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老医生摇了摇头,继续气定神闲地写完了方子,放在雪涯手边,然后整理了药箱,飘然而去。
由于诊金已经付过,所以雪涯没有留他,也无法求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世界上唯一有可能救唐心的人这样利利索索离开了。
唐心在里屋安静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让雪涯更加揪心。若是她睡着了那是最好,可她要是醒着又听到了一切,却一言不发,是不是她已坦然接受了命数将尽的结局?
怎么办?雪涯问自己,怎么才能让唐心多活几天?别无他法,只能是让谢唐臣出现在她面前,才可能有奇迹出现。
可是怎样才能救出谢唐臣呢?他现在可是因为醇亲王而入的悬榔府,还是皇上亲自下的旨,这就代表着谢唐臣冒犯不仅是醇亲王,还有整个大齐皇室。
赵元的性格,雪涯还是有所了解。一但他认定的事,就是九头牛都无法挽回,对自己是这样,对他的小女儿郢雪是这样,对于谢唐臣又怎会例外?
雪涯现在手里是有钱,可是有再多的钱又能怎样?她总不能拿着金银财宝到悬榔府去赎人吧?那个官差虽然贪财,可是更加惜命,若是没有皇上旨意,就是堆个金山银山在门前,里面的官差也不敢让谢唐臣踏出悬榔府一步。
怎么才能让皇上改变主意呢?那就得找能影响皇帝决定的人,宰相罗道、枢密使程可信是可能的人选。但是他们位高权重,根本看不上自己的这点东西,就算他们看上了东西,也决不会替自己在皇上面前说好话。
因为他们都是混迹官场几十年的老油条了,什么话可说,什么话不可说,他们心里头门儿清。这次他们若是替谢唐臣说了话,那就等于认同了谢唐臣的观点,也就是变相与大齐皇室为敌。这种事情傻事谁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