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嫣不屑地哼了一声,自顾自说了下去:“我今年已二十岁了,从十五岁开始,家中提亲的人就没有断过,但我一个都没有答应,只求能嫁一个合心称意的郎君,否则宁可孤老在家里。可是纵观大齐举国的达官显贵,我一个都没有看上。”
“直到前几天,在皇上召集的宫宴上,我见到了新封的护国候。此人你也见了,要个头有个头,要人样有人样,一身好武功,情格还温和,我立即就钟情于他,发誓非他不嫁。所以此事就需要卢画师来帮忙。”
卢邦听罢有些为难,虽然他很想与这些洛阳城中的豪门世家搭上些关系,但他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有些事办得到,有些事却打死也办不到。办不到的就少掺和,否则只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见卢邦为难地皱着眉毛不敢接话,罗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她说:“放心,我知道你的身份,不会让你去做出格的事,所谓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我虽然偶尔莽撞,但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却是慎之又慎,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
卢邦听着好像明白点了,不过他还是有些奇怪地问:“请小姐恕小人多嘴,罗相国是当朝一品,门生遍布朝野,选出任何一位都比小人说话管用,您为何单单来找小人帮忙呢?”
罗嫣叹了一口气道:“护国候是赤谷人,并非大齐朝臣,再说他本就是一族的可汗,怎会随意听我大齐国官员的话。和你说句明白话,自我看中他以来,除了我父亲,还有负责接待赤谷人一行的洛阳府尹我全都托付了,可是根本不等他们说到正题,护国候就一口回绝了,更明说不会娶汉家女子为妻。”
“既然护国候的态度如此坚决,那小人还能帮上什么忙?”卢邦可怜兮兮地说。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罗嫣饮了口茶接着道:“护国候虽然这么说,可是我罗家大小姐怎能被小小的困难吓得退缩?我这几日天天悄悄跟着护国候,看他在洛阳城中办事,游玩。这几日跟下来,我愈发坚定了非他不嫁的心意。此人虽然年方二十,血气方刚,可是在洛阳城里却从不去酒肆欢场,办完事就早早回了驿馆,身边也没有带一个侍妾,非常的洁身自爱,远超过了许多大齐官员。”
卢邦听到这里也赞同地说:“以前小人也见过一些异域的藩王,他们来到洛阳不是嗜酒如命,就是寻欢作乐,像护国候这样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却是第一次见到。”
听到卢邦这么说,罗嫣自然而然地笑容满面:“可不是,今天你也看到了,他的责任心还很强呢!为了给你取回卷轴,不惜以身犯险,简直太男人了,是不是?”
卢邦还是第一次听一个世家小姐说出太男人这样的话,一时想笑不敢笑,只能绷紧了嘴,低下头。
罗嫣还沉浸在对护国公斯干的回忆里:“洛阳城里的美男子我见多,能作诗的,能舞剑的,能骑马的,能弹琴的……可没有一个有他那样的气质。再说,大齐的男子无论武功多高总是显得有些瘦弱,看护国公的身材,多结实,多强壮……”
卢邦见她越扯越远,不由得低声咳嗽了一下,陪着笑脸道:“罗小姐既然提了出来,那您一定已有了主意,不如说给小人听,小人一定全力配合。”
“说到这个,我也是今天在垂虹湖旁见到他为你取回卷轴,才想起来个办法。你也看出来了,他对于你的画很感兴趣,其实在我看来他是对你画上的那个女子很感兴趣。我偷偷跟踪了他这么久,第一次见他表现出这么强烈的兴趣。所以我想让你对他说,画中的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