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沈源的神情愈发凝重了,心想,怪不得农庄里的人见到我们就一脸的警惕,没说两句话就大开杀戒,看来他们是早就对大齐心存不满了。
赵元接着说:“朕之所以怀疑你们所杀的人是阿塞陀家族的人,除了他们使用的武器外,还有他们的外表。”
沈源努力回忆着当日所见那几个人的样貌,喃喃地说:“他们长相非常奇怪,浅色头发,暗黄色的皮肤,骨骼都中原人要大许多。看起来也不似北方蛮族,黑发小眼塌鼻的样子。”
赵元点了下头:“这就对了。据说,阿塞陀家族的人从古代就游历四方,他们的血统里有大食,大秦,波斯与流鬼的影子,所以长相独树一帜。这个家族的人终生游历,只有在做大生意时,可能会在一个地方住上几年,其他时间全在风餐露宿之中。”
“他们没有家室,若是有女人为他们生下孩子,只要是儿子,他们一定会带在身边,给儿子母亲一些钱财。若是女儿,就弃之不顾,一走了之。所以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父亲没有母亲。你们在农庄里见到一个父亲与四个儿子生活,也非常正常。更可怕的事,在这些幼儿与父亲一起生活的日子里,如果孩子生病或是受伤,父亲则不闻不问,只管自己继续向前。至于孩子生死,全靠命数。”
源听到这里眉心一拢:“阿塞陀家族不认生母,父亲又如此冷酷,也难怪这些人举止狠戾,心冷手辣。”
“是啊。”赵元也认同这一点:“这种生活方式,虽然少了许多麻烦,但阴阳失调,枝叶凋敝,整个家族也人数也不可避免地减来越少。你们所杀的那些人,有可能就是阿塞陀家族的最后一支。”
看到沈源有些难以置信,赵元又补充了一句:“朕之所以能得出这样的判断,就因为北疆契丹人与赤谷人这几年都很消停,少有滋扰大齐边关,就算小打小闹时,所用武器与都是大齐jūn_duì 里常规的那些,极少见到阿塞陀人贩卖的那种奇形怪状的东西。”
沈源听到这里,忽然眼光一亮,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激动得有点发抖了。
赵元看着他的样子,淡淡一笑:“所以,你不用害怕。朕今天不会治你的罪,还要将你官升一级。并不是朕念在你从前的功劳网开一面,而是因为你们误打误撞,为大齐捣毁了一个危险的武器存放点,而且有可能是最后一个。”
沈源听到这里,只觉得人生际遇真是云谲波诡。前几天从皇后北游队伍中被押解回洛阳时,还觉得自己被坑了,在悬榔府受刑之时,觉得命数已尽,只怕熬不过几天了,早晚死在这些酷刑之下。这才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自己不仅离开了悬榔府,还罪责全无,官职升至从三品。这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啊!
就在沈源一脸错愕呆在那里时,赵元神情再次严肃下来:“虽然目前来看,阿塞陀人的老巢已被端,他们屯集的古怪兵器全部被毁,但毕竟还有一人未归。这个人狩猎回来,看到家园化为焦土,亲人尸首全无,只怕会孤注一掷,对皇后北游的一行人不利呀……”
赵元话音刚落,沈源就大声请命道:“微臣不才,愿再带精兵前去北保护皇后娘娘。微臣刚从皇后车队停留的地方回来,对于沿途情况都很熟悉。再加上微臣与阿塞陀家族的人当面交手过,对于他们的套路也算了解。综合种种,微臣以为可以胜任保护皇后娘娘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