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央一时也答不上来,但是她低头想了一会道:“虽然本宫不能十分确定是荣妃所为,但是这种对于大局的谋略却很像是她的风格。荣妃做事一向目的性很强,她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她能在这个时候力挺醇王,让皇上对他另眼相看,一定是想更加牢靠地控制住皇后。”
“对呀,醇王是皇后的心头肉。只可惜,这么多年来,醇王处处都被睿王压了一头,只有这道奏折算是在皇上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听说,皇上看后龙颜大悦,在朝堂之上将醇王好一通夸奖。”绮罗道。
“所以说呢,这后宫之中的形势真是瞬息万变,之前还觉得皇后被禁足了,在皇上面前的地位又要下降了一些,没想到,她利用醇王的奏折,不仅重获自由,可以出宫向北接回父母的遗骨,还让醇王落下了至亲至孝的好名声,真是划算的买卖。”允央站起身来,为绮罗取来了崭新的被褥。
和允央聊了一夜,绮罗虽然有些倦了,可还是显得意犹未尽,还想接着说,却被允央制止了:
“你今天留在本宫这里自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现在宫里的形势如此复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荣妃对本宫一向很忌恨,本宫怕因为这些而给谢容华带来麻烦。所以你还是早些睡吧,明早天刚亮时,趁着人少,你就离开,免得横生枝节。”
绮罗懂事地点点头:“贵妃娘娘思虑一向周全,奴婢全听您安排就好了。”
允央看她安静地睡下,才悄悄地回到了里间,睡在了饮绿旁边。
熄灭了月白色的素纱宫灯后,整个小院都静谧一片,幽暗空荡的屋里,只回响着绮罗与饮绿均匀的呼吸声。
允央仰躺在枕头上,望着糊着肉桂色金笔绘卷草花卉绸的天花板,一点睡意都没有。
今晚与绮罗的一席夜谈,让允央知道了这些日子汉阳宫里的风去变幻,明争暗斗。可是奇怪的是允央一点也不觉得皇后、荣妃、敏妃和辰妃有什么特别的,反而是发觉在这些女人之间游刃有余的赵元是那么陌生。她甚至有些怀疑这个赵元,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赵元,那个正直伟岸,俊朗无双的男子。今夜她听到的赵元却是阴晴不定,善用权术的一个城府极深的男人。
“还好此时我并不在后宫之中,若是我也在,是不是也会成为一个被赵元耍得团团转的女人,为他喜,为他怒,甚至为他与所有人反目!而他却如轻风拂过,其实什么都没有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