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书的时候,听到屋外饮绿应了一声:“是。”
允央以为自己听错了,没当回事。过了一会,又听到饮绿说:“娘娘您别动手了,奴婢一会来帮你。”
允央觉得好生奇怪:“饮绿又没跟进来,怎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来要来帮自己。”但她也没有以为意,继续做着事。
又过了一会,饮绿收拾好碗碟走了进来,看到允央在放书,奇怪地说:“娘娘您刚才不是说在画画儿,还要奴婢帮您研墨,怎么进来一来,一点画画的准备都没有。”
允央放下书,缓缓站了起来,她拉住饮绿的手说:“本宫刚才怎么和你说的?”
饮绿道:“奴婢在外面收拾碗碟,就听到您在里屋说,一会进来。奴婢就回了一声,是。接着又听到您说,进来帮本宫研墨。奴婢就回——娘娘您别动手了,奴婢一会来帮你。”
允央越听越觉得后背发凉,但她又不能表现出来任何异样,只怕引得饮绿惊慌。于是她很自然地走到书桌前面,铺开了一卷宣纸,动手画了几笔,一边画,一边自然地问:“本宫在里面说话,声音不高,没想到你在外面还真能听到。”
饮绿脚步轻快地跟了过来,动作轻柔地帮允央研着墨说:“娘娘,这个屋子里说话还是听得挺清楚的。您的声音一向不高,刚才听起来就像是您站在里间的帘子后说的一样,很清楚呢。”
允央当然知道刚才自己是站在里间墙角的书架前,根本没有站在帘子后,如果饮绿说的是实话,那么当时是谁站在帘子后。自己在放书的时候,是背对着帘子的,那时站在帘子后的人或是东西,是怎样看着自己的……
想到这里,允央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手里的毛笔也意外地掉了下来。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奴婢刚才说话声音大了吓着了您,好好的一幅画,只怕要重新来绘了。”饮绿看着书案上墨迹点点的宣纸,有些心疼地说。
允央拿起月白色透桂花的帕了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不是你的错,是本宫觉得屋里有些冷,让手变僵了,才会一时没拿住将笔掉了下来。”
饮绿一听马上说:“是奴婢疏忽了,奴婢这就出去多拿两个火盆进来。”
允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生怕她一会进来,还要发生什么不能解释又十分古怪的事情来。
幸运的是,饮绿这回进来,什么都没有说,神情也十分轻松。看着她里里外外地搬着火盆,允央把本来想和她说的话,也给忍住了。
“若是有人想到这里装神弄鬼,那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若是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本宫自问从未做过亏心之事,自然也不是怕它们的。只是这事不能让饮绿知道,毕竟她胆子小,再说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回杨府了,何必在这段时间里给她留下恐怖的回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