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一个多月可曾来看过您?”扶越低声地问。
辰妃垂下眼睑,摇了摇头:“这些日子里,除了淇奥宫与长信宫,宣德殿,你父皇便再没来过后宫的其他地方。”
看着母亲因为思念父亲而度日如年,备受煎熬,扶越一时也觉得有股气往上顶。他“霍”地一下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儿子这就去淇奥宫觐见父皇,请他以国事为重,切不可因一时贪恋新鲜美色,就将多年陪伴他的人丢到一边……”
“万万不可!”辰妃一听就急了,赶紧拉住扶越说:“不可做这种没头脑的事。现在人要做的便是事事顺着你父皇,让他高兴,让他愈加喜欢你,将来立储之事才能有希望。”
“我……这里,你是不用担心的,这种事情迟早要来。今年是敛妃明年,后年还有更年轻的进来。你若为这种事去找你父皇,那还有个头吗?”
扶越心疼地把母亲拽到身边,声音低沉地说:“儿子刚从母后和敏母妃那里过来,她们……却并不似您这般在意。终是母亲你对父皇用情太深了。”
辰妃听了这话,沉默了下来,似是不想反驳,也不想解释。过了一会她才神色黯然地说:“那个敛妃,你尽量少接触,过年过节也不必去拜见她。她本人的性子也不喜欢这些虚礼。”
“此时,她正是你父皇心尖上的人,少不得有人暗地里眼红,偷偷使下绊子,所以你离她越远越好。”
扶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若不是父皇看重她,哪个要去理她。既然母亲发了话,儿子真是求之不得,根本就不想去淇奥宫。”
辰妃看他脸上满是不平之气,就耐心地说:“此事你也不必怪你父皇。这些年,你父皇虽是对我们几个照拂宥嘉,但多半是理数所致,而非情深使然。”
“从我嫁给你父皇的第一天起,就感觉到他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女人。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你父皇与她终不能在一起,就连提起都不行。”
“其实这些年你父皇与我们生活在一起,并不开心,所以他才有好多年都主动要求驻守边关,一年只探家一次,有时候好几年都不回来……”
“母亲!”扶越打断了辰妃的话,“您就是太向着父亲了,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既已有了妻室,又何必纠结于过往的点点滴滴?不是父皇放不下,是他不愿放下罢了。父皇大事上当机立断,小事上却这样婆婆妈妈,真让人意外!”
辰妃有些奇怪地看着扶越,轻声地说:“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为的。有些感情也不是说忘就能忘的,若是他能选择,他必会选中意的那个姑娘……”
“什么选择不选择的?一个男人既然答应成婚,有了家室,便要收了心性,专心着眼于家族利益。每一个男人只要想做都做得到,而不是给自己的分心找理由!”扶越声音异常冷静。
辰妃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怔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你还年轻,话不能说的这样满。但愿你的将来能得偿所愿,迎娶自己钟意的女子,终身都不必体会我与你父皇的这种无奈。”
扶越自信满满地说:“母亲放心,那是自然!若不是我钟意的女子,我是断不会娶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