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被少年在耳畔的轻声呢喃弄得心神一震,娇躯一下子就瘫软如水,倒在贾珩怀里。
帷幔轻轻放下,不多一会儿,倦鸟归林,故地重游,芙蓉暖帐之中传来痴缠的声音,而厢房中,宝珠与瑞珠浑身发软。
后半夜,秦可卿香汗淋漓,几若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修长秀颈下,大片雪腻肌肤早已蒙上一层玫红色,颗颗汗珠晶莹滚落至雪堆里。
丽人将滚烫如火的脸颊贴靠在贾珩怀里,眉梢眼角绮丽春韵无声流溢,声音略有几分沙哑,说道:“夫君,这两天我想回家看看。”
贾珩轻轻抱着温腻软香,轻声说道:“那我随你一同过去罢,也有段时日没见着岳丈了,对了,鲸卿最近怎么样?今年春上那次秀才试,他去考试了吗?”
秦可卿轻声道:“鲸卿他年岁还小,读书也没多久,我想让他再等两年,他现在学堂里练武,身子壮实多了。”
贾珩笑了笑道:“也好,等大一些也不迟,珠大哥在时,也是十四才进了学。”
秦可卿轻声道:“夫君,还有三姐的那本书已经写完了,你什么时候……”
“写完了?这么快?”贾珩心头微讶,问道。
秦可卿笑道:“你改天问问她,不过她年岁也不小了,夫君不纳了她,她也不落定。”
贾珩想了想,点了点头。
秦可卿默然片刻,低声说道:“夫君也该多纳几房,绵延子嗣,我过门这么久,肚子也没个什么动静。”
贾珩怔了下,轻轻捏了捏雪人,问道:“这原与你也没什么干系的,是我不想这么早要孩子,先前不是给你说了原因?怎么还惦念着?”
秦可卿腻哼一声,扬起艳丽无端的脸蛋儿,柔声道:“夫君先前不是说不避……”
方才就是……此刻小腹还有几分涨热之感。
贾珩道:“咱们还年轻,我这两年都是忙着军中的事儿,我想着再一二年也不迟的。”
这时候,只能说周围环境太不友好了,有个一两年没有孩子,人的眼神就古怪了起来。
问题是他还在长个儿、长力气的时候,纵是想要孩子也有些难。
……
……
翌日,天光大亮,东方晨光笼罩在荣宁两府,恍若披上了一层金色纱衣。
贾珩从床上起得身来,看向一旁睡态甜美的秦可卿,也不好打扰,换了衣裳,出了厢房,打算去惜春所居的院落去看看妙玉。
妙玉所居的庭院中,种植有数十杆翠竹,随风飒飒,映衬的庭院周遭颇为幽静。
此刻,廊檐下的一张藤椅上,一身白色鹤绡道袍,梳着妙常髻,非僧非道打扮的女尼,躺坐在一张藤椅上,手里捧着一本黄色封皮的佛经,凝神阅读,清晨的晨曦将玲珑曼妙的曲线映照在窗棂上,眉眼间满是专注之态。
但时不时抬起螓首,眺望向贾珩所在的庭院方向,面色幽幽。
就在这时,从游廊中来了一个扎着丫髻的小丫头,正是妙玉的丫鬟素素,道:“姑娘,大爷过来了。”
妙玉闻言,心头又惊又喜,清冷如霜霭的玉容抬起,凝眸看去,只见一个青衫直裰、丰神如玉的少年,从回廊尽头快步走来。
妙玉即刻起身,将手中的佛经放下,就自顾自向屋中走去,竟并未迎着贾珩。
“师太。”贾珩唤了一声,也不以为意,随着妙玉进入庭院中,看向这会儿坐在椅子上,单掌立起,侧对着自己的妙玉。
“永宁伯来贫尼这里做什么?”妙玉也不正眼看贾珩,清冷如飞泉流玉的声音在厢房中响起,带着几分疏远和淡漠。
“有些口渴,就想到师太这里讨杯茶水喝。”对妙玉一如往常的傲娇,贾珩也不以为意,缓缓近前,在妙玉身旁落座。
妙玉柳叶细眉之下,清眸闪了闪,转脸看向少年,因为情绪激荡,清冷声音中带着几许颤抖,说道:“那珩大爷先坐着,贫尼沏壶茶就好。”
说着,就是起身给贾珩沏茶,僧袍挽起,凝霜皓腕白皙如莲藕。
贾珩看向丰姿娉婷的妙玉,来到窗前一方炕几上坐将下来,心情放松,神情惬意。
此刻正是盛夏上午时分,夏日绵长,日光暖融融地透过轩窗,也将室外各色卉的香从轩窗缝隙送将过来,让人心底情不自禁生出宁静、旷远之感。
妙玉提着一个茶壶过来,在小几上放下绿玉斗,伴随着哗啦啦声响中,给贾珩斟了茶,递了过去,粉唇轻启:“请。”
贾珩转过脸去,打量了一眼妙玉,说道:“师太这些时日不见,清减了许多。”
气质美如兰,才华馥如仙,妙玉如论容颜,原就是上乘之姿,但因为是才女,再加上崖岸自许,身上有一股凌傲霜雪,遗世独立的气韵。
妙玉闻言,手下一顿,清冷如玉的雪颜上闪过一丝羞喜,抿了抿粉唇,凝眸端详着对面面容愈发清隽的少年,淡淡道:“珩大爷看着也瘦了许多。”
‘“这段时日往来奔波,风餐露宿,师太呢?为谁消得人憔悴?”贾珩笑了笑,目光倒映着眉眼精致如画的女尼,打趣说道。
别看现在妙玉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他如果现在转身就走,估计妙玉要气急败坏。
妙玉秀眉之下的明眸见着几分羞嗔,羞恼道:“你不渴了是吧?”
贾珩连忙伸手而去,轻声道:“自是有些渴,而师太这杯茶无疑最是解渴。”
“你……你……”妙玉听着对面少年炽热的话,芳心恍若被烫了一下,只觉面红耳赤,身躯都有些发软,转过螓首,轻哼一声,清冷如冰雪融化的声音带着几分吴侬软语的娇俏,似是讥讽道:“不想名誉天下的永宁伯,原来是轻薄出家人的登徒子。”
说着,就作势拿回绿玉斗,嗔怒道:“再轻浮无状,不让你喝了。”
然而,玉手刚刚伸出,晶莹清澈的明眸恍惚了下,抬起那张清丽容颜,难以置信地看向贾珩,却觉自家玉手已落在一只温厚的手掌中,只觉芳心又惊又喜。
“师太都这般说了,我如不做些登徒子的事儿,是不是有些让师太失望?”贾珩看着妙玉的眼眸轻声说着,忽而离座起身,竟是在妙玉身侧坐将过来。
“你……你……”妙玉见此,芳心先是一惊,两侧玉颊“腾”地红了,心湖荡漾起圈圈涟漪,贝齿紧紧咬着下唇,颤声道:“珩大爷,我……我是出家人。”
说着,少女声音中渐渐有几许低沉,她是出家人,而且还是不祥之人,和眼前之人……没有将来的。
念及此处,这位心高气傲的官宦小姐,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神色黯然。
“可我偏偏喜欢出家人,妙玉师太说怎么办?”贾珩看向容色变幻的妙玉,在少女耳畔轻声说道。
妙玉:“……”
什么叫偏偏喜欢出家人?
芳心羞喜甜蜜之余,忽然闪过荒谬的念头,这难道就是他时常唤自己师太的缘故?
贾珩看向有些羞不自抑的妙玉,一手握住少女的玉手,一手轻轻揽过妙玉的肩头,问道:“上次给师太写的信,师太收到了罢?”
妙玉的手多少有些凉,但落入手中的触感,柔腻酥软,许是因为太过娇羞,在手中略有几分颤栗。
妙玉任由着少年捉住自己的手,只觉娇躯发软,一颗芳心“砰砰”跳的厉害,一时间想要抽离,却又有些舍不得,只是玉颊染绯,眉眼低垂,轻轻“嗯”了一声,全无平日的清冷。
这人对一个出家人写着那样的书信,也不知他究竟想做什么,还有现在拉着她的手,揽着她的肩……
可为何连一点儿推开他的心思都没有。
“珩大爷信上说回返之时,让贫尼醅一炉好茗,以便谈玄说法,现在这是……”妙玉玉容微红,抿了抿樱唇,不知为何,下意识似是打着机锋。
“现在不就是在谈玄说法?”贾珩说着,轻声说道:“嗯,好像……现在是谈情说爱。”
“你……哼。”妙玉轻哼一声,玉颜染绯,柳叶细眉之下,嗔怒地瞪了一眼贾珩,被少年握着的手反捏了贾珩一下,但无疑让这位性情乖僻的清冷女尼,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可爱和俏皮。
贾珩笑了笑,几是不能自持,问道:“那师太怎么没有给我回信?”
手掌抚着妙玉的手,少女的手十指纤纤,肌肤细腻,掌指之间并没有长时间拨弄佛珠的茧子。
其实有些想看一下妙玉的佛珠,想了想,担心吓到这位性情清冷的女尼。
妙玉这会儿没有戴着僧帽,秀发简简单单地束在身后,鬓角之下秀发更是梳的整整齐齐,一副凛然难侵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意。
而妙玉对他的亲近,也没有任何排斥,或许两人经过相处之后,早已情投意合,只差一层窗户纸。
妙玉螓首偏转一旁,那张圣洁与妍美之态交织一起的脸颊,红晕弥漫,如云霞绮丽成艳,一直绵延到耳垂都是红润欲滴,低声说道:“写了……只是不太方便寄出去。”
实是羞得不行,莹莹清眸瞥了一眼茶盅,颤声道:“珩大爷,先喝茶吧,茶都凉了。”
这人回来之后,就知道轻薄她。
“嗯,喝茶。”贾珩笑了笑,轻轻放开妙玉的手,端起绿玉斗,放置唇间,呷了一口,清声道:“这次在外间一走几个月,与师太故人重逢,竟有一种向佛之心,几是情难自禁,师太慈悲为怀,不会介意吧。”
妙玉:“……”
合着方才搂着她,只是因为向佛之心,情难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