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潇幽幽冷笑,“我凭什么要侍君?皇上承认过我是你的女人吗?我藏悠阁里的一炭一瓦都是我用自己的钱买来的!不信皇上可以去内务府查账。至于出言不逊,我想朝堂上那些言官应该比我更过分,皇上为什么不去惩治他们?”
白煦被她咄咄逼人的言辞质问得一怔,这才意识到,于静潇说的并没有错,自己确实没有给过她一个名分。
内务府竟然还敢私自克扣了藏悠阁该有的物资?不过,捧高踩低、见人下菜碟的这种事,倒的确是宫里的一贯做法。
他想到这里,皱了皱眉。被这女人这么一番哭闹,他原本的欲、望早已烟消云散了,遂一把放开于静潇,似笑非笑地轻哼一声,“原来是在抱怨朕没给你个名分,好啊,从前你在这宫中是个什么位置,那你就做回去好了。”言罢,起身整了整衣冠,拂袖而去。
目送着白煦摔门而去,于静潇才浑身脱力地倒回床上,她用手背盖住眼睛,可仍抑制不住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从前的位置……从前自己可不正是白莫觞的选侍吗?白煦,你就是这般羞辱我的吗!
于静潇曾想象过各种告诉白煦她怀孕后的场景,可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幕。
她虽然也知道白煦是因为情蛊的作用,才会忘记他们之间的一切,这般冷漠的对待自己。可理智上明白归明白,但情感上却无论如何也过不了这个坎,甚至开始隐隐地恨起他来,恨他就这么轻易地忘了自己,还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春熙看到白煦离开后,连忙冲了进来,一把扶起于静潇,“静姐姐,你没事吧?”
于静潇抹去脸上的泪水,闭起眼睛平复了一下心绪。
不,她不能这样消沉下去。若是自己就这样自怨自艾,从此一蹶不振,那便真的称了董莲阁和圣姑的意了。这种纵容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不是她的作风!
她,于静潇,绝不认输!
再睁眼时,她眼底的凄然苦楚已全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决然和冷凝。
“春熙,明天准备准备,咱们要去谢谢皇上的封赐。”
白煦走出藏悠阁的院门时,被腊月里的寒风一吹,人立时清醒冷静了不少。
这时,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白煦锐目一扫,“捷飞?”
“是。”那黑衣人立时应了一声,“启禀皇上,东方先生那边有消息了。”他说着,将一封秘信递到白煦手上。
白煦接过信,却没有立即打开,反而回身望向藏悠阁里,映在窗纸上的纤细人影,“派人盯着这里,一旦她足月产子,就替朕和那孩子进行滴血验亲。”
捷飞点头领命。
白煦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看紧董莲阁和太后,别让她们对藏悠阁出手。”
捷飞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白煦后,又连忙低下头,“是。”
白煦自然发现了下属的异样,转睛看向他,“怎么?有什么异议吗?”
捷飞斟酌了一下用词,有些迟疑着道:“皇上,您……还好吧?”
白煦皱眉,“什么意思?”
捷飞含糊其辞地道:“您今晚……好像有些失控。”
白煦闻言一顿,随即闭起双目揉了揉额角,“确实如此。可能是国事繁忙的关系。算了,回宫。”
第二天一早,白煦刚刚下朝,掌管宗人府的王谏之便来御书房求见。
听到对方的话后,白煦不由得一怔,“什么?于静潇找你恢复安慧郡主的封号,还说是朕准许的?”
王谏之一见白煦面色不悦,立时诚惶诚恐地低头道:“确实如此,所以卑职才冒然来请示皇上。因为宗人府并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旨意。”
白煦皱眉,“把于静潇传来。”
旁边随侍的太监立时应道:“回皇上,于静潇正在御书房外面等候。”
“哦?”白煦闻言挑眉,“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