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潇本来还担心着要如何处理自己与贤妃之间尴尬的婆媳关系,可自打来了凉城后,她才知道这些都是多余的。
贤妃根本不跟他们住在一起,而是领着九皇子住在凉城南侧的一个行院中。
自从她出了京城后,一路都在逃亡,并没有听到多少京城的消息。
直至来到凉城,才从白煦口中得知,太后在她离京不久,就突然病逝了。
于静潇听到这个消息,立时知道,太后应该是死在了白莫觞的手上。
这女人千般算计,万般谋划,为得不过是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荣华富贵。她害了先皇后,到头来死在了白莫觞手上,也算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了。
曾经先皇的四位妃子,现在已只剩下贤妃一个。
减除了太后在朝中的势力后,随着白莫觞逐渐立稳脚跟,他开始把整治朝堂的矛头指向了贤妃的娘家势力董家。
没多久,曾经权倾朝野的董丞相,便被皇帝接连拿住错处,连降了数级。已经入宫为妃的董莲瑶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因她性情骄横善妒,被贬为了贵人,处境如入冷宫。
这之后,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董莲阁竟然来到了西北,不过她投奔的人当然不是白煦,而是她的姑母,贤妃。
那两个人聚在一起,而且还与自己同处一城,于静潇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抵触和戒备。
但自打她来到凉城后,贤妃一直十分低调,就连董莲阁也未曾来招惹过她。所以于静潇也就不再去管她们。
在她来到凉城的第一个满月夜,久违的小一号终于再度现身,他们这一家三口,算是真正团员了。
于静潇有白煦和小一号相伴,心里格外知足。
每天,白煦处理公务时,她就陪在旁边看书。白煦外出时,她就跟洋画师阿方索学习油画。到了每月的初五、十五、二十五,一家三口就爬上房顶看月亮,吃西北特有的羊肉串。
而白煦也是尽可能地抽时间陪她,不时地带她出城,到西北各处游玩。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三个月过去了,马上就是于静潇十九岁的生辰了。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于静潇虽沉浸在无比的幸福中,可心底却忍不住有些害怕。因为每过一天,她就更接近那道死劫一步。
而且有一件事,一直让她很在意。她与白煦虽然夜夜同榻而眠,而且两人的感情也好得如胶似漆,但她的肚子却一直不见动静。
于静潇迫切地想要小一号降生,想在自己大限之日到来前,一家三口能过上一段真正团员美满的日子。
白煦见她似有心事,便问了一下。
于静潇也不隐瞒,直接告诉他,自己想要孩子。
白煦闻言忍俊不禁,嘴上虽说这事儿不着急,可是隔天却还带她出府,到凉城外,最有名的送子观音庙去上香求子。
这座送子观音庙,据说颇为灵验,所以香火也十分的鼎盛。庙址更是几经翻修扩建,现在已经颇具规模。
来上香求子的,大都是妇人,白煦出现在庙里,难免有些突兀,所以就留在车上等她。
于静潇由织锦陪同着进入庙中,虔诚地上了三柱高香后,又捐了不少的灯油钱,因她出手阔绰,庙里的主持感恩戴德,遂邀他夫妇二人进庙尝一尝他们这里远近驰名的素斋。
于静潇不好回绝,就随着主持来到后院。主持请她先在一株老榕树下的石桌旁喝茶休息,然后便到后面让人准备斋饭去了。
织锦确定茶水无毒,周围也没什么危险后,便出去请白煦进庙。
别看观音庙的前殿香火鼎盛,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但后院倒是十分的清净雅致。
还开辟出了一个小菜园,里面种了一些时令的蔬菜。
于静潇端着茶杯,在院中漫步,转过榕树后,却见一个中年道士正闭目盘膝,坐在树下,把她吓了一跳。
刚刚织锦才确认过院中没有可疑的人物,现在还没到一分钟,这道士是从哪冒出来的?而且身为一个道士,却出现在观音庙中,不得不说,这其中透了几分古怪。
于静潇脚步停顿了片刻,心生戒备,便欲掉头离去。
她刚刚转身,就听那道士开口了,“女施主请留步。”
于静潇唯有转头停下,“不知道长有何指教?”
道士捻了捻颌才的几缕清须,“贫道观女施主非是凡夫俗子,但眉心似有黑气,只怕,呵呵,祸事不远矣。”
于静潇暗骂了一句。
你个老神棍!也不说点新鲜的开场白,这招都被江湖骗子们用烂了!
她有心三两句打发了对方,却听对方接着又说。
“如贫道推测得不错,施主这劫应应在两年之后,最关键的是,还有祸及夫婿、子女之象啊!”